第52章(第5/6頁)

他內心得意,心想虎父到底無犬子,這一點上何意可比米輅大方的多。

米輅雖然也懂眼色,但做事未免任性,舉止也擺脫不了他母舅家的那股小家子氣。

想到孫雪柔,米忠軍又皺起了眉。

孫雪柔為了何意的事情動不動跟他找事,這兩天又催著他給米輅買房,當老子的還活得好好的呢,小的這就想分家產了?

家事公事各有煩心的地方,米忠軍滿腹心事地咂摸著酒,連何意什麽時候離座都沒注意到。

——

何意一直在留意王越。

王越果然如賀晏臻所說,看著是不著四六的富二代,其實很懂看人下菜碟。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竟然表現得十分乖巧,該答話答話,該敬酒就敬酒,嘴甜得不得了,演技也不比何意差。

何意酒量不行,在敬過兩輪酒後便不敢再碰酒杯了。只用余光留意著。

在王越借口去洗手間時,他也放下杯子,默不作聲地跟了出去。

王越回頭看見他,沒好氣地“切”了一聲。倆人一前一後去了洗手間,隨後各自洗了手,走到了會所的大堂裏坐著。

何意跟他隔了一個位置坐著,見王越從身上摸出煙,想了下,從前面的茶幾上拿起不知道哪位落下的火機,砰的一下點著,伸手過去。

王越愣了下。

何意挑眉一笑:“給你點個火,不敢?”

“老子怕你?”王越湊過來,借著火點著,忍不住道,“草!手挺好看。”

何意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長,關節清晰,指腹白皙圓潤。但王越又不是頭一次見,此時誇贊顯然是有破冰的意思。

何意笑了笑,收起火機往桌上一丟。

“那天我心情不好。”何意主動道,“我不願意跟米輅湊一塊被人評價。”

“沒看出來。我還當你挺窩囊的呢。”王越猛吸一口,朝著空中吐了兩個圈,“米輅就是個三兒生的雜種,你倒好,在他跟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何意皺了皺眉,想起他跟王越第一次碰到,正是自己剛回米家,決定忍辱負重的時候。

王董也是歡樂場中人,王越要靠當爹的養活,又怕小三之流來分走自己的財產和寵愛,於是視一切小三為階級敵人。

何意聽賀晏臻說過,王董的小情人們從來不敢在王越跟前出現,這位可是混起來什麽都能幹的主兒。

當時賀晏臻是提醒何意不要跟王越走得太近,何意也沒多想,因此忽略了他跟王越在身份立場上的一致性。

“不過你能把他男朋友搶到手也是厲害……”王越又嗤笑一聲,“你不是賀晏臻的家教老師嗎?怎麽把人勾到手的?”

“什麽叫他的男朋友?”何意問,“他倆談過?”

“說笑呢,大哥?”王越反問他,隨後低頭把腦袋一送,“媽的,他倆沒談過我這瓢是誰開的?”

何意低頭,看到王越後腦勺上一道淺色疤痕,不由愣住。

“這是賀晏臻打的?”

“不是。”王越道,“我爹打的。”

何意:“??”

“我揍了米輅後,你男朋友跟他舅舅告狀,讓他舅卡了我爸好幾處買賣。”王越道,“我揍米輅是因為他媽給我爸拉皮條,慫恿我爸在外地結婚再生一個。”

王越說到這裏仍是氣憤不已,對米輅和孫雪柔以國罵問候了五分鐘,等到最後,仍是咬牙切齒地說:“我他娘的就是揍輕了,早知道後來會挨這麽一下,我就該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是揍輕了……”何意喃喃道,“怎麽不打死他呢?”

然而他腦子裏卻全是賀晏臻,何意努力回想著那天賀晏臻講的他跟米輅的過去,他十分確定,裏面絕對絕對沒有這一點,為了給米輅出氣,不惜找他舅舅徇私……

“……本來你爸就因為米輅跟他急眼,那年的招標說好的給我爸公司,最後卻臨時改了技術參數選了別家。後來梁家的人一出手,我爸就知道不給他們交代不行,他把我揍了一頓,結果失手給我開了瓢。”

王越說到這笑了下,神色也有幾分落寞,“我他媽的,這輩子都忘不了。”

他對賀晏臻的恐懼和怨恨不比對米輅的輕,米輅那邊至少還揍過一頓出了氣,賀晏臻這邊卻是他惹不起的人。只要梁家的幾位還在,王越就不敢招惹。

但他內心對於米院長是極其瞧不上的——初來北城時到處裝孫子,後來根基穩固就開始當老爺,還反過來拆散別人家庭。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當然跟他同仇敵愾,那天為難何意,也的確是朋友們故意為之。

可何意跟米輅兩人都挺會找對象,一個找了姓賀的,另一個找了姓羅的。

“羅以誠是誰?”何意的右手微微顫抖,於是他握成拳,又松開,有些神經質地重復著。

王越簡短道:“地頭蛇的獨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