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5頁)

南洋女子搖頭:“就是可惜了那張臉。”

“你已扮作阿樂,將來最不會缺的就是男人,此時惋惜,未免短了見識。”木轍轉身往回走,“酬金既然已經收了,就從明日開始做事吧。”

南洋女子擡起手,看著自己新塗的黑色指甲:“好說。”

等鳳小金運功調息完畢,趕到烏蒙雲悠的住處時,院內已是空空蕩蕩。

苦宥雖說篤定鳳小金會與自己合作,但沒想到對方會是一路踉蹌地滾進暗室。四周一片黑暗,苦宥全憑耳力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問:“木轍——”

“木轍沒有發現這裏。”鳳小金滿頭冷汗,強硬截斷話頭,將袖中厚厚一摞紙張胡亂拍在他懷中,“雲悠失蹤了,我懷疑木轍已派他前往十面谷,這些是你要的東西,我放你走,你答應我,饒他一命,也饒阿樂一命。”鳳小金眼前發黑,緩了一陣,又繼續道,“他與阿樂皆身中劇毒,多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解藥,但至今未能找全,僅有的幾樣,我全寫了下來。你……或許白鶴山莊能有辦法,讓他們活著,或者,或者至少讓他們少些苦難。”

苦宥扶著他坐在墻角,伸手一探脈搏,道:“蝕骨散?”

“木轍想將我制成傀儡,他只需要這張臉,能動最好,不能動,也比失去要強。”鳳小金仰頭靠著石壁,苦笑,“但他低估了我的功夫,你走吧,不必管我。包袱中有面具與藥丸,能減林中瘴氣之毒,朝著北狼星的方向,路的盡頭,就是你們大琰的軍營。”

苦宥擡手封住他兩處穴位,能暫緩毒藥擴散:“你知道我能看見?”

鳳小金並未回答,只是拼著力氣道:“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

他摸索著扣住機關,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扣板翻轉,將苦宥送了出去。

外頭是一片松軟潮濕的林地。

子時,木轍端著托盤與工具走進小院,本打算親自動手,永遠留住對方的臉,推門卻只見一片狼藉,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若說烏蒙雲樂的失蹤使他震怒,那鳳小金的失蹤,就使他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惶恐,手中托盤瞬時跌落,各種器具叮叮當當摔成粉碎,門外的弟子循聲趕來,結果剛好接到一聲狂怒的暴呵:“去,去將他給我找回來!”

銀白的火把幾乎點亮了整片密林。

但最終毫無所獲。

木轍先是焦急地等待,然後又呆呆地坐在房中,口中由哭訴到咒罵再到哭訴,如困獸在房中來回走。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失去記憶中的戀人,他便渾身血液倒流,臉色蒼白得像是紙。

“你怎麽敢。”他一遍遍地重復著,“你怎麽敢!”

沒有弟子敢再靠近教主,整片密林人心惶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而就在這不安情緒四處蔓延的時刻,忽然有人發現,劉恒暢也離奇失蹤了。沒人能說得清他究竟是自己跑了,還是跟著鳳小金一起跑了,總歸是消失得幹幹凈凈。

“咚”一聲,像是有一團重物落在了地上。

鳳小金意識渙散地聽著,而後便是一聲細微的呼喚:“鳳公子,鳳公子!”

劉恒暢順著一根繩索,身手敏捷地溜了下來,又將地上的包袱撿起,拍幹凈後放回桌上,順便點亮火折:“鳳公子,苦統領讓我過來。”

鳳小金並未說話,也沒有什麽力氣再說話。劉恒暢試了試他的脈象,手腳麻利地打開針包,備好藥膏,扶著人躺在了一張小床上。

……

在這片土地上,完完全全快樂著的,似乎就只剩下了柳南願與西南諸多百姓。

就像柳二公子說的,樂不思歸,連一封書信都想不起來寫,全靠著常小秋與程素月往回傳書。柳弦安看了一遍又一遍,梁戍在旁問:“怎麽,一遍還背不下來?”

“阿願不會是遇到了她心儀的病秧子吧?”柳弦安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不低。梁戍卻道:“我覺得未必,不說別的,就憑小常在信裏的歡欣鼓舞洋洋灑灑,也不像是失戀模樣。”

柳弦安還是嘆氣,唉唉唉的,很有幾分兄長模樣。

梁戍將人拎回自己懷中:“實在想阿願,我便讓高林送你過去,順便散散心,省得一天到晚悶在軍營裏,稍微偷懶躺一會兒,還要挨訓。”

“大哥這兩天沒空訓我。”柳弦安道,“烏蒙雲樂就足夠使他頭疼。”

一是頭疼解藥,二是頭疼對方的精神狀況。木轍曾用了大量蠱藥,使她在身中劇毒的前提下,依舊能擁有正常人的體貌,而現在一旦藥物中止,種種惡果便逐一出現,最為明顯的,是她變得不再美麗了,白皙皮膚如同被噴塗上一層黑黃染料,鼻翼兩側也出現了醜陋的斑點。

烏蒙雲樂尖叫著打碎了眼前的鏡子。

柳弦澈皺眉:“你冷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