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3/4頁)

柳弦安也覺得挺好玩的,他道:“也就王爺能想出這種法子。”

梁戍攬著他的肩膀:“厲害吧?”

“還可以。”

“怎麽才到還可以的份上?”

“現在又不知道密林裏的人會不會出來。”

“他們一定會出來。”

方位既已暴露,駐軍再想入林,就要比先前盲目找尋容易許多,就算有瘴氣,也未必進不了深處,畢竟砍一片樹和砍萬畝林,難度差異顯而易見。

百鳥整整朝了一下午的鳳,直到暮時日落,白霧重新聚攏,下頭的人才將風翼拉了回來。

柳弦澈一落地,就騎馬去了別的風翼處,詢問林中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子裏真的有金山。”高林描述,“整片地都在發光,我看了一下午,現在滿眼都是錢。”

柳弦澈問:“你說他們用黃金鋪地?”

“是啊。”高林道,“我們飛在高處,都能看到那麽大一片。”

消息算是放出去了,下一步就是等著看三天內會不會有回信。而這三天時間,梁戍也沒浪費,每天都命人舉著大字去喊話,管他透過白霧能不能看清,反正寫字又花不了幾個錢,嗩呐班子也質優價廉。

同時,他還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路線,倘若密林中一直沒有動靜,那駐軍會在第四天的清晨開始進攻。伐木車與火藥被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整座營地裏都彌漫著硫磺的刺鼻氣息。

柳弦安打了一連串的噴嚏,弄了塊布巾蒙住鼻子,繼續趴在桌上研究地圖,研究了一陣,擡頭看向窗邊站著的人:“大哥,你已經在那裏站了很久了,是在擔心苦統領嗎?”

“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柳弦澈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弟弟,“五年前,我曾到褚秋城義診,在那裏遇到了一群年輕男女,他們風度翩翩,容貌俊美,抱著一個小孩來找我。”

小孩哭鬧不止,渾身都長滿了紅疹,又發著高熱,嘔吐黃水,症狀看起來可怕極了。別的大夫都不敢接,怕是傳染瘟疫,甚至有人跑去告官,要將這群外地人趕走,最後還是柳弦澈親自出面,堅持將他們留在了醫館。

“後來我治好了那個孩子,他的親人便送來了整整一箱珍寶,價值何止萬金。”

柳弦澈自然不肯收,只取了兩枚渾圓玉珠,充作診金。對方卻不肯,連一個小娃娃也抓了滿滿一把珍珠,強行丟到神醫懷中,道:“在我們家裏,這種東西可多啦,林間地上鋪的都是,不要客氣呀!”

大人很快就把小娃娃抱走了,柳弦澈也沒把這段話放在心上,他還有許多事要去忙,所以只讓自己的藥童與對方周旋,最後還是留下十幾個銀錠子,全部捐給了褚秋城的善堂。

柳弦澈問:“會不會就是他們?”

柳弦安握住哥哥的手:“也有可能,要真的是他們就好了,一定會非常感謝大哥。”

“那倒未必。”柳弦澈道,“治好那孩子後,他們就想讓我入贅。”

柳弦安眼皮一抽抽,不過又覺得,這很正常,雖然大哥總是打自己,但他又不打別人,長得好,醫術好,家世好,才學好,理所當然要比高副將更搶手。

柳弦澈當然沒答應,還嫌煩,覺得這群人簡直莫名其妙,於是當晚就乘馬車走了。

柳弦安結合自己看過的一大摞閑書,提出一種勇猛假設,那他們這次有沒有可能提出談判條件,用大哥換金山,強搶民男。

結果成功給自己換回三記戒尺,疼了老半天,郁悶得不行。

阿寧評價:“公子這回挨打挨得一點都不冤。”

柳弦安不理會,用被子裹著自己,把脊背對準他。噫,世人皆沉濁,不可與我言,不聽。

阿寧雙手抓著被子搖晃:“公子這就睡啦?王爺還在等你過去吃飯。”

柳弦安道:“躺會兒。”

“再躺手就不紅了。”

“已經不紅了。”

“……”

“呼。”

阿寧頭痛得很,只好派人去給王爺報信。

片刻後,梁戍親自尋上門,彎腰將人從被窩中一把撈出來,抱著坐在床邊:“說說看,這回又是因為什麽挨了打?”

柳弦安果然沒有睡著,他單手搭著梁戍的脖子,立刻將自己與大哥的對話大概復述一回。

“還有這種奇事,”梁戍聽得意外,“難道真是同一撥人?”

“不好說,不過用金磚鋪地的,世間一共也尋不出幾家。”

“那這就好玩了。”梁戍道,“救命之恩和拒婚之仇,怎麽看前者都是要更重一些吧?”

“萬一對方記仇不記恩呢。”

“只要他們肯來。”梁戍拍拍懷中人,“好了,不說這些,先去吃飯。”

“手有點疼。”

“來看看,嘶,怎麽能給我們打得這麽紅?”

“還可以吧,打的不是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