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頁)

柳弦安拍拍大哥的肩膀,來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嘛,要是考慮太多,就會錯過太多,算了,我也不想睡了,不如一起去吃早飯。

阿寧已經起床了,正在院中忙活,見到自家懶蛋公子居然破天荒起大早,趕忙跑上前,悄聲問:“公子沒說吧?”

柳弦安神清氣爽地回答,我說了。

阿寧猝不及防:“咳咳咳。”

柳弦安扯住他的臉:“不必如此緊張,無妨的,我看大哥也高興得很。”

阿寧往他身後瞄了一眼,大公子正神情嚴肅,臉上不見一絲笑,眼眶下還有一片淺淡的烏色,明顯是一整晚都沒睡,這……是是是嗎,好像看不出哪裏高興啊!

院中車馬已經備好,梁戍也在,柳弦安跑到他身邊,輕快道:“我已同大哥說了我們的事。”

見慣無數大風大浪的驍王殿下笑容微微一僵:“……”

柳弦澈腳步虛軟地走過來,他這段時間趕路疲憊,現在又多添了一份心累,尤其是在看到王爺與自家弟弟相牽在一起的手時,症狀便翻倍再翻倍。梁戍帶著柳弦安一道上前,道:“苦宥的病,就全交給柳大公子了,我先代他、代駐軍數萬兵士、代西南百姓在此謝過。”

“王爺不必客氣,醫者分內之事。”柳弦澈側過身,讓小廝將自己的行李搬上馬車,道,“那我就先走了,至於王爺與小安的事——”他頓了頓,“他日在駐軍城中再議。”

梁戍笑笑:“好。”

柳弦澈易容成了一名普通商販,繼續前往駐軍城。梁戍與柳弦安並肩站著,一路目送馬車離開。柳弦安心中是舍不得大哥的,所以哪怕車輛已經快消失了,也還伸長脖子踮著腳瞧,卻冷不丁被身邊人整個扛了起來,失重騰空,頓時驚了一跳:“啊呀。”

梁戍不理會這份掙紮,帶著他大步回到屋內,將人往桌上一放,兩只手握住肩膀,開始審問:“怎麽同你大哥說的?”

柳弦安道:“沒怎麽,就說我傾慕王爺,余生都要一同過。”

梁戍覺得這句話聽上去異常順耳,但還是問:“那你大哥呢?”

“大哥想讓我安穩地過日子,但我又不需要安穩。”柳弦安雙手摟住他的肩膀,“現在這樣就很好。”

梁戍被他一句話戳得心窩子軟:“來親一口。”

於是守在院中的阿寧不得不閉起眼睛,伸手摸了半天,好替兩人關門。

唉,幸虧大公子已經走了。

商人的小馬車是不會引起邪教注意的,邪教所關注的,只有正在劉家村中替百姓看診的“柳弦澈”。誠如梁戍所料,白福教果然將刺殺宋長生的任務交給了烏蒙雲悠。鳳小金問:“你有何打算?”

“叛徒要殺,但那位天下第一的神醫我也要去抓。”烏蒙雲悠道,“小叔叔覺得有劉大夫就夠了,可他治了這麽久,也才好了不到兩成,沒厲害到哪裏去。”

“我這是早年的病根,即便是柳弦澈,也未必能治好。”鳳小金道,“況且他不比阿暢,即便被你抓來,也不會答應替我看診。”

“那我就殺了他。”烏蒙雲悠道,“反正不能給小叔叔看診的大夫,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鳳小金嘆氣:“我同你說了多少次——”

“我知道我知道。”烏蒙雲悠及時打斷他,“行行,我不殺了,不殺。”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鳳小金正色道,“梁戍就在駐軍城中,你再像先前那般肆意妄為,小心丟了性命。”

烏蒙雲悠左耳進,右耳出,他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也不覺得梁戍能輕易就將自己這不算一回事的命帶走。

劉家村裏的除夕夜很熱鬧。

柳弦安坐在爐火邊,守歲守得昏昏欲睡,便叫上阿寧,接著出去釣魚,釣白福教的魚。因為村子裏有許多小娃娃都在放焰火,所以兩人就向著村子外頭的林地走。阿寧手裏攥著一把細細的煙花棒,小聲道:“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大年三十往荒郊野外走,簡直將“快來抓我”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柳弦安覺得不明顯,因為白福教的人又不懂醫術,更不懂藥材,只要自己拿一根棒子在土坑裏刨上兩下,他們肯定就以為是神醫在找藥。阿寧聽得直樂,把手裏的煙花棒點燃了,也遞給公子一個。“刺刺拉拉”的火光短暫照亮了兩人的臉,柳弦安覺得挺好玩,正準備再要一個,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破風聲。

“公子!”阿寧叫道。

烏蒙雲悠飛身而下,一手握住柳弦安的肩膀,將他按在樹上:“柳大公子,隨我走一趟吧。”

柳弦安提醒:“你找錯人了。”

烏蒙雲悠自然不信這鬼話,舉起手刀欲將人劈昏,一條軟鞭卻如裹著雷電的毒蛇,驟然將他的手腕牢牢纏住,整個人也旋即向後飛去!一直守在暗處的護衛立刻上前,將柳弦安團團護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