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柳弦安想起自己新買的兩壇好酒,心情不錯地點頭:“會。”

“我家少主人一直就極仰慕崇拜驍王殿下,不知柳神醫可否行個方便,在驍王殿下到白鶴山莊做客時,安排我們遠遠看上一眼?”常霄漢繼續請求。

柳弦安將自己的出行計劃說出來:“驍王殿下到白鶴城,是為了與我一同飲酒,也會在城中四處走走,到那時無需特意安排,只要上街,就人人都能見到。”

常霄漢喜上眉梢:“如此就再好不過。”

常小秋也激動得滿臉通紅,連帶著看柳弦安也順眼了許多,並且在對方離開後,還專門讓常霄漢用輪椅推著自己,去街上逛了一大圈,到處與人打聽攀談,結果收獲了一大堆柳二公子的奇葩事跡,包括但不限於懶得抄書,懶得娶公主,懶得說話,懶得走路,甚至連飯都懶得吃,成天躺在床上,琢磨著要靠西北風和露水生活。

常霄漢被活活聽懵了。

常小秋卻很篤定,一語言破柳弦安是個大隱隱於市的絕世高人。至於理由,連驍王殿下都願意專門來訪,只為與他一起喝酒遊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於是這位萬裏鏢局的少鏢主,僅憑借一腔對驍王殿下迷戀崇拜,就順利成為了白鶴城中除阿寧之外,第二個看穿真相的人。

少年,有前途。

少年的爹此時卻覺得自己前途慘淡,不對,是整個人生都十分慘淡。

原以為能白頭偕老的妻子,不僅要殺自己的兒子,還要夥同外人搶奪自己的家產,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打擊,不過現場也確實沒人在意他的感受就對了。何嬈繼續供認,在鳳小金剛進山寨的時候,曾不慎跌下懸崖,掛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上,是自己想辦法救了他。

程素月問:“這便是他欠你的一份人情?”

“是。”何嬈點頭,“他雖沉默寡言,卻言出必行,哪怕當年不告而別,後來也專程送了一封書信於我,說無論什麽時候,若想將這份人情討回,便去西南翠麗城的玉石場找他。”

“他現在還在翠麗城嗎?”

“不在,我聽他話語裏的意思,似乎要去白鶴城。”

“白鶴城?”程素月追問,“他病了?”

“應當是吧。”何嬈遲疑著回答,“不知道是練了什麽邪門功夫,面容竟還同十幾歲時一樣,聲音也如少年郎,就是怕見光,總戴著一副面具。”

高林從外頭找來一名畫師,讓他根據何嬈的描述,將鳳小金的面容繪制下來。

“他五官生得極好,眼尾上挑,像一只狐狸,最嫵媚多情的女子也比不上。”何嬈回憶,“但眼神又始終是冰冷的。”

程素月看著畫師細細勾勒,從狐狸一般的眼睛,到薄而紅的嘴唇,身材修長,慣穿黑衣。

譚府滅門案發生在十三年前,那陣鳳小金就已經有了十五六歲,現在年近三十,功夫大漲,面容卻不變,差不多也就將“旁門左道”四個字頂在了腦門上。

“王爺,我們下一步有何計劃?”

“去白鶴城。”

白鶴城的白鶴山莊,柳弦安一睜眼就看到親爹正站在床邊,於是立刻又把眼睛給閉上了,無視無聽,恬淡虛無。

柳拂書深深後悔自己沒有帶著棒子一起來。

“公子,公子快別睡了!”阿寧雙手使勁搖,“莊主是有正經事找你的。”

柳弦安被晃得差點嘔吐,只好裹著被子坐起來,沒下床,雙眼惺忪,隨時準備繼續睡。

柳拂書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懶蛋樣子,盡量心平氣和地吩咐:“明天一早,跟著你二叔去官道上發放降暑防瘟的湯藥。”

這是個苦差事,他也確實想讓兒子苦一苦,省得成天只知道睡覺喝酒,人活在世上,總得幹上那麽一星半點正事吧?不過柳弦安對此倒沒什麽意見,雖然他也很想和親爹分析一下,白鶴山莊裏有上千名弟子,隨便誰都能去發藥,並不是非自己不可,但他此時又實在很瞌睡,困得完全不想動嘴,於是只挑了個最簡單的“嗯”字答了,便又往後直直一倒,接著睡。

柳拂書:氣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拿著棒子來水榭,把這逆子趕了出去。

柳弦安背起一個背簍,混在自家弟子中,在烈日下走得大汗淋漓。他頭上還被扣了頂大帽子,擋臉用,省得滿城姑娘又跑出來瞧熱鬧,阻擋隊伍前進的方向。

發放降暑湯藥和施粥一樣,都是慈善義舉。白鶴山莊裏的女弟子們手巧,還做了許多清涼的糖果,防蚊的藥膏,都是可以免費取用的。眾人在路上走了大半個月,方才抵達南北交匯的一處交通要道,在旁邊的平地上搭起一座棚子。

這種事白鶴山莊經常做,夏天降暑,冬天支爐子煮辣椒羊肉湯,給來往過客提供方便,所以人人都輕車熟路,除了柳弦安。帶隊的是他二叔,見自己這寶貝大侄兒半天沒倒騰明白一頂帳篷,便打發他去幫忙搬藥,省得等會一個不小心,反被釘子戳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