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頁)

連日奔波,讓所有人都倍感疲憊,尤其是柳弦安,他自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趕過這麽狂野的路,肩頸腰腿沒有一處不酸的,不過酸了正好,能拿來練練拔罐。

“公子!”阿寧被艾灸燙得哇哇直叫。

“別動!”柳弦安笑著壓住他。

另一邊的火堆旁,梁戍披著大氅,旁人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高林卻一眼就發現他的手正緊緊按在心口處,於是上前關切:“王爺,又是舊傷發作?”

“無妨。”梁戍眉頭微鎖,輕輕吐出一口氣,“能撐過去。”

“……不如我請柳二公子過來看看吧?”高林提議,“看他先前給常小秋解毒時,倒是把好手,說不定也能醫這傷。”

梁戍睜開眼睛,往對面看去。

柳弦安此時正半散著衣襟,讓阿寧幫忙在手臂處艾灸。可能是因為常年躺著,不怎麽活動,所以他的皮膚很白,是翻遍西北大營的所有糙漢也找不出的那種細白,單薄兩片肩胛骨裹在內衫裏,像是用力捏一把都會碎。

程素月也在打眼偷瞄,直瞄到高林實在心塞,伸手把她的腦袋擰過來訓斥:“你一個姑娘家,直勾勾盯著衣衫不整的男人像什麽話!”

程素月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沒穿衣服的男人我也不是沒見過。”

高林瞪她:“給傷兵換藥能和這一樣?”

程素月撇嘴:“有什麽不一樣的,男人不都長——”

“姑奶奶!”高林一把捂住她的嘴,腦仁被震得炸裂,“別管男人都長什麽了,你且在這照看王爺,我去請柳二公子。”

柳弦安整理好衣服,聽高林說明來意後,稍有難色,因為他確實不擅此道。高林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不過看病嘛,都是遇到個大夫就想多問兩句,反正自家王爺這傷也已經拖了許多年,不算什麽緊急要命的大毛病,多幾人瞧瞧總歸沒壞處。

聽他這麽說,柳弦安只好跟著一起過去。梁戍倒也配合,將手腕伸給對方診脈,柳弦安把兩根手指搭上去,凝神感受了半天,愣是沒覺察出哪兒有動靜。

他皺起眉頭,又換了個地方。

依舊摸不到脈搏。

梁戍用內力隱去脈象,眉梢微挑,懶懶地看著他:“如何?”

柳弦安實在難以置信,他擡頭掃了梁戍一眼,見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確實沒有半分異常,一時更加費解,世間怎麽會有大活人摸不到脈?

高林見他滿臉不可思議,也受驚:“柳二公子,怎麽了,我家王爺沒事吧?”

柳弦安顧不上回答,他松開手指,蹲著往前挪了半步,雙手虛抓住梁戍的胳膊,側身將耳朵整個貼在對方胸口。

高林和程素月都看得比較震撼,這怎麽竟有抱在一起的看診方式?

梁戍余光微微下瞥,並沒有動。

還順便把心跳也一起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