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葬禮(第2/3頁)
這顯然是非常不可思議而又荒謬的情況。
外界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似乎好像還是和恐怖襲擊什麽的有關……?
那搜查一課難道不應該知道嗎??!
松田陣平卻只是搖頭。
沉默的樣子和他平日毒舌又欠打(?)的風格迥然不同。
好不容易等佐藤警官走後,松田狠狠地揉了一把頭上的卷毛。
小天才平時最喜歡他的卷毛頭發了。
至今想來,仍是不可置信。
那樣一個人,就這樣……死了?
他還記得回憶裏,指出炸彈時小天才飛揚的笑。
他還記得小天才賴床時迷迷糊糊的可愛。
他還記得對著鍋裏黑糊糊的不明物體時少年臉上生動的嫌棄,記得沙發上少年一晃一晃雪白的腳丫,記得他要調皮搗蛋時鮮活的狡黠。
他見到小天才對著同期毫不猶豫的開槍時,心裏是如墜冰窟的寒。
他不相信。
松田陣平雖然平時毒舌得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有情商,但天生敏銳的觀察力和在研二身邊混了那麽久的經歷足以讓他對一個人的方方面面有著足夠的敏感度。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卻也不敢欺騙自己的眼睛。
子彈確確實實,從景光的心臟穿膛而過。
那一刻,他是不可置信的、矛盾的、痛苦的。
他茫然著,不知如何再面對少年。
他發現他竟然做不到憎恨。
現在想來,說不定是潛意識裏,始終相信,少年不會殺死景光。
於是他選擇了疏遠。
少年也極其善解人意的在他開口前先一步提出了離開,靜悄悄的拎起不知何時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從松田家中邁出。
再見,便是飛船上。
——也是永別。
那一刻,他沒有流淚。
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景光時,他也沒有流淚。
甚至在少年簡單至極也倉促至極的葬禮上,他也沒有流淚。
啊,葬禮。
平常的人,葬禮從來都是從容而悲傷的。
生前的親朋好友們在葬禮相聚,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對逝者的哀悼和懷念。
而少年的卻不是。
只是一塊簡潔的墳墓,下面葬的是少年用過的電腦、穿過的風衣和漆黑的手槍。
簡陋的令人不可置信。
也就是這時候,松田才發現——
少年孤身一人。
沒有親朋好友,沒有父母,整個人就像是一朵浮萍,仿徨地飄搖在世間。
沒有歸根,不知來路。
他才發覺,原來少年僅有的羈絆,就是他們了。
也只有他們了。
那個組織的銀發殺手也和他的小弟來匆匆露了個面。
和一個手裏拿著針織帽的家夥。
殺手的眼睛輕飄飄的往這邊掃了一眼,哪怕是看到了死而復生的蘇格蘭竟然也只是冷笑一聲,連槍都沒有拿出來。
因為殺手早就知道少年肯定會心軟。
無言,他們沉默的在少年墳前獻上鮮花。
然後,悄然離去。
仿佛一切就這樣輕飄飄的帶過。
回到家中,恍惚間,松田仿佛還能在沙發上看到吃著零食的小天才在沖著他笑。
回想起少年離開時,站在玄關處輕輕的笑,松田突然就止不住眼淚。
他倉促而馬虎的抹了把眼淚,狼狽的按住了左胸口。
這裏,好疼啊。
怎麽會這麽疼啊。
他看著這房間,只覺得是一座暗不見天日的牢籠。
鋪天蓋地的點點回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松田陣平終究忍受不住,哽咽出聲。
對不起,還有——
——我愛你。
——
“爸……工藤叔叔!”
小小的身影用力的揮著手,即使周邊沒有人,小偵探仍然謹慎的換了個稱呼。
工藤優作笑了笑,走進了宅子。
“那麽,就來和我說說你知道的一切吧。”推理界天花板推了推反光的眼鏡,如是說道,“關於那位少年,組織的Cinderella——你所知道的一切。”
一旁的茶發小女孩卻悄悄的離開。
她上樓,看著房間裏擺著的、完全不符合她審美的粉色氣球,和從裏面拿出來的裝滿了科研資料的u盤,想起了前不久見到的姐姐,眼神復雜而悲傷。
明明,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哢嚓”——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虛空,命運的齒輪悄悄的轉動。
——
與此同時。
身形消瘦了許多的銀發少年,晃了晃有些眩暈的腦袋,突然在lupin酒吧的門前停下。
真是有膽子啊
淺羽澈的嘴角浮現危險的笑。
竟然敢把自己過去的經歷放了一小部分出來,還有那個人……
呵。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番著裝,再次伸手去推開那扇門。
而且,世界的軌跡可不是那麽好改動的啊……
——我親愛的幼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