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也因為這個,梅子家才點頭的。

這次打架讓黎宵他們工作也沒了,朱強心裏覺得很不好受,他自己倒還好,以前不懂事跟著黎宵幾個混,但他卻是有退路的,現在跟著舅舅學廚,以後學好了也能自己開個飯館啥的。

但黎宵他們就不行了,黎宵和周健他們都是些沒爹或沒媽的孩子,父母不管,好不容易搞出了運貨的生意還跟秦老大張哥鬧起沖突了。

他媽和梅子現在都不讓他和黎宵來往,朱強也知道不能再混下去了,但他還記著小時候黎宵對他的照顧,所以還是過來說一聲。

在大酒店當服務員是好工作,現在工廠下崗工人一年比一年多,到時候恐怕沒關系都擠不進去。

這幾年縣城換了個領導,搞什麽旅遊景區,要把他們縣城打造成旅遊縣,什麽招商引資,還有個海城來的大老板在這裏建了一家四星級的大酒店,十分氣派。

黎宵倒是沒有太在意之前的事,朱強瘦的跟猴子一樣,打架帶上他也是挨揍的份。

聽到隔壁市工地缺人,含糊應了一聲,態度不明,但在聽他說讓江柔去酒店當服務員時,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太喜歡。

“這事後面再說吧,工地幹多久?”

運貨的生意黃了,他也不想去老秦那邊低頭,他雖然混,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底線,不能幹,幹了就一輩子洗不幹凈了。

江柔肚子裏還有他兒子,他得為以後考慮。

這次進局子,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老秦那人性子太沖,還容易飄,總有一天要出事,他不想帶著兄弟被拖累,幹脆找個機會鬧起來,現在算是撕破臉了。

朱強不清楚他心裏想的,回道:“四五個月吧。”

黎宵眉頭沒松,覺得時間有點久了,那時候江柔都生了。

他確實缺錢,但他兒子出生時肯定要在場,他媽靠不上,江柔父母就更別說了。

他沒說話,朱強便趕緊補充了一句,“工地幹活是日結的,想幹多久就幹多久。我是準備幹到年底回來的,想過個好年。”

梅子父母要的彩禮太多了,幾乎將家裏都掏空了,所以他才想著去工地掙點錢,跟著舅舅在國營飯店當學徒一天才三塊錢,凈幹臟活累活,還不夠稱一斤肉。

黎宵想到昨晚江柔的話——孩子要出生了,有些東西需要準備。

他也不懂,反正就是要錢。

點點頭,“行,我再想想。”

朱強將魚留下走了,黎宵拎著兩條小魚回了屋子裏,準備打盆水養著。

轉過身的時候,目光淡淡的瞥向窗戶那裏,嚇得江柔趕緊將脖子縮回去。

隔著些距離,江柔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朱強聲音有時大,她聽到什麽“工地”“大飯店服務員”“大嫂”之類的。

因為她對黎宵的經歷太過熟悉,很快拼湊出了事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年的黎宵跟一個叫秦文國的地頭蛇鬧掰了,秦文國的手下找他手下麻煩,黎宵跟人約架最後打進了局子裏,出來後又將人揍了一頓,關系徹底壞了。

要不是因為這,黎宵應該很早就發家了,他當初搞得那些大卡車運貨路子,已經初具後世貨運公司的形態。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那個叫秦文國的家夥在幾年後就因為販d被槍斃,比他死的早十幾年。

鬧掰了後的黎宵走過一段彎路,和朋友去隔壁市工地搬磚,哪知最後誤入傳銷組織,被坑的很慘。

好在這個家夥不是一般人,最後將人家傳銷老窩捅了,甚至在那裏結識了一個叫峰哥的人,還帶回來一筆錢,這筆錢成為他第二年去南方闖蕩的資金。

而“江柔”則曾經在當地縣城四星級的大酒店做過幾年服務員,也是在那裏,她認識了一個港地富商,最後丟下女兒跟人跑了。

江柔心情有些糾結,不確定要不要提醒他一聲,畢竟凡是進入傳銷組織的,不脫層皮也要受不少罪。

但是作為一名曾經的警校生,心裏忍不住偷偷想著,他進去了,也算是給社會除害。

還真不好取舍。

江柔還沒想好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下午,天就突然黑下來了,一場大暴雨來襲。

老房子頭頂只有一層瓦片,屋子裏有很多漏雨的地方,連房間裏都有。

江柔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家裏的盆都不夠接。

這場雨太大了,屋子裏低窪的地方都開始堆積水。

最後男人拿著梯子出去了,對站在門口旁的江柔道:“你在屋裏看著。”

他在大門口脫掉上衣,搬著長梯靠在屋子外墻壁上,冒雨爬上屋頂,隨即頭頂的瓦片傳來踩踏翻動的聲音,緊跟著是男人模糊低沉的詢問,“還漏不漏?”

江柔走到澡盆接水的地方,漏水變小了,但還是有,便仰著頭大聲道:“漏,剛才左手的位置在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