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油傑被項鏈晃了一下眼睛, 就聽見花梨哇的一聲伸手抓住項鏈重新塞進了自己的衣領裏。像是什麽寶貝捂在了懷裏,又害怕被別人搶走似的,警惕地盯著他。

夏油傑被她孩子氣的樣子給氣笑, 一個無關緊要的項鏈而已, 他眼界就這麽低?

花梨被吊著好一會兒, 臉上充血的樣子像個小蘋果,夏油傑睨著她的臉龐抓住了她的領子調轉了方向, 拎著放在了圍墻上——這對於成年人來說並沒有多高的距離, 但對一個剛到他大腿的小孩子來說,無亞於萬丈深淵。

她只是往下看了一眼,兩條小腿都開始打顫。

欺負小朋友並未給夏油傑帶來多大的心理負擔, 曾經他也是站在保護弱者那一端, 而現在,對那些人失望至極從而走向極端的夏油傑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

在他認為自己已經對這個孩子表現出足夠的惡意時,腿邊卻多了一小團小東西, 在害怕如此高度的同時已經忘記了他所帶來的恐懼, 柔軟溫暖的小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袈裟,察覺到他並沒有把她踹開的打算後, 第二只手也抱了上來。

得寸進尺這個詞大概就是為她量身打造。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怕高, 抱住他腿的同時還將臉也埋進了他的袈裟裏,如果不是條件有限,或許下一步要把腿也纏上來。

夏油傑臉上沒了笑意, 他盯著花梨發頂上的呆毛, 不知道為何突然被曾經的回憶席卷上來,曾經也有個人很怕高, 而且在緊張的時候頭頂上的呆毛會豎的筆直。

花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身體一輕, 下一秒她被揪住後領帶下了圍墻。

男人丟下她頭也不回地走回了房間,而那幾個咒靈盯著花梨又饞又不敢動她,只能留著口水盯著她邁著發抖的腿往門口小跑著,看樣子是打算在在這麽多咒靈面前逃跑了。

只不過,剛跑兩步就被烏鴉咒靈叼住了領子往裏拖,花梨握緊了小拳頭朝著烏鴉咒靈揮了揮,努力做出兇狠的樣子皺著一張包子臉來威懾它:“花梨會打你的哦!”

烏鴉喉嚨裏咕嚕咕嚕地悶聲叫著,似乎是在無聲地嘲笑她。

花梨喉嚨一噎,一把揪住了它的翅膀作勢要扯,她的力氣小的可怕,烏鴉咒靈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反倒又生出一對黑色的羽翼,在花梨的臉頰上嘲笑地扇了扇。

花梨:……奇恥大辱!

隨後她就被丟進了房間裏,咚的一聲,花梨摔了個烏龜趴。

屋外的天氣陡然陰了下來,沒有開燈的房間顯得愈發暗沉,花梨揉著臉頰從地上爬了起來。昏暗的房間裏,戲弄過她的那個男人盤腿靠墻坐在那裏,盡管知道她進來後仿佛沒看到一般連一個眼神都不想施舍。

花梨往後看了一眼被關死的門,不情願地也盤腿坐下。

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坐車繞路去找另一家喜久福店花費了不少時間,再又被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只有她的肚子對此很清晰,在安靜的環境下叫了起來。

就像是初學者拉了一段小提琴,嘰裏呱啦地拉出了山路十八彎。

這叫聲很難讓人忽視,即使是小孩子也是很愛面子的,花梨鼓著臉頰一把抱住了肚子,掩耳盜鈴般的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樣,在夏油傑朝她遞來淺淺的眼神時,很是心虛地小聲問他:“外面好像有人演奏哦……”

夏油傑嘲弄地望著她:“嘁。”

花梨的臉頰紅了一點,她腦子轉不了這麽快,還以為他沒看出來這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曲聲,故作硬氣地擡了擡下巴。

但她看向夏油傑的時候,就發現這個男人已經站了起來整理著裝:“那這個人肯定很餓了吧。”

花梨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她肚子又提醒她似的叫了起來,這一次她捂不住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五條悟連飯都不給你吃飽?看來他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夏油傑絲毫不放過能夠譏諷五條悟的任何一刻,但他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

“沒有,”花梨想起自己和爸爸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管是什麽時候,他都會給自己帶食物,或許是喜久福,又或者是她最喜歡的吸吸果凍,都會毫不吝嗇地滿足她,他搖頭否認夏油傑的貶低,“爸爸對花梨很好哦。”

她摸索著口袋,居然發現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到她口袋裏的吸吸果凍,一想到可能是爸爸給她塞的,花梨又在夏油傑面前擺弄:“看!爸爸買的!”

夏油傑眼裏沒有什麽情緒,反倒覺得從這個小孩子這裏得到有關於五條悟的消息簡直匪夷所思。

他們同窗多年,不說一起做過多少任務,至少在大家對五條悟的印象中,五條悟啊……那可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家夥。

他擁有自己不曾擁有過的強大力量——那是最有可能完成他理想中世界的力量,可惜,他並此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