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沒等遲曜回答她。

她轉身推開樓棟門,跑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她去廚房拿了杯水壓驚。

一定是剛才靠太近了。

不太習慣。

再怎麽說,遲曜也是個男孩子。

會尷尬也是正常的吧。

再好的兄弟,也是會尷尬的。

嗯。

尷、尬。

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捧著水杯喝水。

捧著水杯,意外注意到衛生間的燈亮著,而且衛生間裏有輕微的動靜。

似乎是……有人在吐。

微弱的燈光,女人很輕的嘔吐聲,最後是一陣嘩嘩的水聲。

門鎖“哢噠”解開。

林折夏對上林荷那張略顯疲憊的臉。

“媽,你哪裏不舒服嗎?”她擔心地問。

“沒什麽,”林荷出來看到她有點意外,笑了笑說,“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不消化,我吃點藥就好了。”

林荷以前又要上班,又要一個人帶著她,常常不按時吃飯,有段時間腸胃確實不好。哪怕後來一直在養胃,也沒有明顯好轉。

林折夏沒多想,順便給林荷也倒了杯熱水,叮囑道:“那你千萬記得吃藥,要是還不舒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

林荷之後幾天都沒什麽異常反應。

林折夏又叮囑了幾次,然後繼續去遲曜家準備禮物。

只不過遲曜家的景象已經和前幾天全然不同了。

林折夏織了兩排,沒想到後面的步驟越來越難,還要勾花,她實在不會,於是果斷放棄,縮在沙發上,手裏抱著袋薯片,當起了監工:“你這兩排勾得不錯,以後沒準真的可以去紡織廠上班,繼續加油。”

遲曜身邊放著幾團毛線,手裏拿著針線,冷著臉:“你休息夠沒有。”

林折夏:“還沒有,我可能還得休息會兒,你先幫我織著。”

“要休息三天,你手斷了?”

“……”

“內傷,”林折夏說,“確實需要休養。”

遲曜微微側頭:“這到底是誰要送出去的禮物。”

林折夏:“我的。”

遲曜:“所以為什麽是我在織。”

林折夏小心翼翼回答:“……因為,能者多勞?”

“……”

“可我實在學不會,”林折夏怕他把針線扔過來,解釋說,“我也很想織的。而且我想過換禮物,但是現在時間也來不及了,快遞可能趕不上。”

而且。

遲曜的教法。

她也沒勇氣嘗試第二次,潛意識裏帶著回避的想法。

她趁遲曜還沒嚴詞拒絕前,從茶幾上的作業簿裏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兩行字,遞給他:“拿著,報酬。”

遲曜以為紙上會是“一百萬”這種字眼。

林折夏小時候沒少拿這種“支票”糊弄過他。

但他接過,發現上面寫的是“許願卡”。

下面一行字是:可以向我許一個心願。

這行字後面還有個括號,殺人犯法的不行,強人所難的也不行。

他輕嗤一聲,還是把這張許願卡收了起來。

林折夏啃完薯片,翻看起手機。

看到同班女生給她發的幾條消息。

同班女生:你在幹嘛呢

同班女生:寒假作業有套卷子你寫了嗎,我想跟你對對答案。

林折夏擦擦手,準備回:我在遲曜家看他織圍巾,試卷不在身邊。

這段話敲到一半,她想了想,又把這句刪了。

遲曜在學校的人設是誰都不敢靠近的那種。

她說自己在看他織圍巾。

對這位同學來說,好像挺驚悚的。

林折夏想著,擡頭去看遲曜。

這張臉確實很難和織圍巾三個字聯想在一起。

少年連織圍巾的樣子都很漫不經心,眉眼間藏著難掩的鋒芒,那雙掄過人、破過相也留過疤的手,此刻卻拿著針線。

她有點被燙到似的,收回眼,回過去一句:我在朋友家,等我回去拍給你。

剛回完消息。

遲曜留意到她的視線:“別看了,反正再看也看不會。”

林折夏下意識反駁:“誰看了。”

“看的不是圍巾,”遲曜語調微頓,“那是在看我?”

林折夏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你少自戀,你這張臉,我都看那麽多年了,早就已經不新鮮了。”

遲曜織完手上那排,把毛線放在邊上打算休息會兒,整個人沒骨頭似的往後靠,捏了捏手指骨節,說:“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瞎子。”

“……”

“瞎子,有眼無珠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