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頁)

但溫以遙頭也不回,說:“您別這麽叫,咱們不熟。”

揮揮手,把門關上,沒再理陸盡洲。

——

溫以遙第一次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對象既然是陸盡洲,那就算了吧。

畢竟沖動的人是他自己。

想想,陸盡洲從頭到尾也沒有真的給他許諾過什麽,人家萬一就是純粹好心,或者怕他給狗仔亂說話,所以才專程來護送他一趟?

想多了,活該吧。

溫以遙換好衣服,吹幹頭發,為了給自己更多的時間思考和緩沖,他的動作非常慢。

望著鏡子裏的自己,上看下看,都覺得沒勁。

二十歲,多麽年輕的他。

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在這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裏,拋棄所有舊的記憶,往前走不回頭。

對,回到最初的自己。

他和陸盡洲,就是普普通通的偶像與粉絲,這樣就好了。

別把多余的東西摻和進來。

溫以遙覺得自己想明白了,於是伸了個懶腰,重新打開浴室的門,準備睡覺。

卻看到陸盡洲仍然站在剛才的位置,仿佛一尊雕像,寸步未挪,用著和半小時前一樣的姿勢守在門口。

但表情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隱約泛著紅血絲的眸子看向溫以遙。

“對不起。”

在和溫以遙對視的刹那,陸盡洲便開了口。

“啊,對不起什麽?”溫以遙先是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又聽見這聲莫名其妙的道歉,一下就呆了。

“或許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陸盡洲的眉心隆起一道川字,表情凝重,但聲音很輕,“你為什麽生氣?”

“我沒生氣。”溫以遙眼珠子左右亂轉。

他當然有生氣。

氣陸盡洲欲擒故縱玩弄他,把他帶回來又假裝正經。

又或者氣自己糊塗,把陸盡洲當作一個錯誤的對象,像犯了癔症,以為陸盡洲對他有意思。

“遙遙。”陸盡洲喊了一聲,隨即又態度端正地改口,“溫以遙,如果有什麽地方出了錯,我需要你告訴我。”

陸盡洲對親密的定義很粗淺,對溫柔的理解也有限。

他認為,保護溫以遙不受到傷害,是對他好的一種最直接的方式。

關注溫以遙的一切,照料他的需求,聽他的話帶他回家,這是一種取悅。

保持紳士的距離,克制自己所有的欲望,藏匿野心,掐滅妄想,是對溫以遙的尊重。

他想拿出一點誠意來,學著做一個體貼的人,改變曾經留在溫以遙心中那些可怕又抗拒的形象。

結果第一步就失敗了。

陸盡洲沒有可以學習的參照,不知道怎麽安撫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溫以遙。

他沒有哄過任何人,也沒有哄過溫以遙。

“好吧,我是生氣了。”

所幸,陸盡洲終於得到了溫以遙的實話。

但溫以遙下一刻卻把陸盡洲輕輕推開。

他走到床邊,突然轉身,指著那張一看就沒有人睡過的大床,對陸盡洲說:“我以為今晚會是我們倆一起睡在這兒。”

陸盡洲瞳孔驟縮,似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以為你對我一見鐘情,我以為你在節目上給我這樣那樣拋媚眼兒,是在暗示我。你關注我的微博,還轉發我們的視頻,我覺得那是在明示我,今天接我回家,還為我打人,是在我面前掙表現。”

溫以遙掰著手指頭數著他對陸盡洲的誤會,然後大大地嘆了聲氣,一屁股坐到床上,說,

“我覺得我就好像被你仙人跳了。”

他說完,就擡頭看著陸盡洲。

陸盡洲躲了一晚的視線,也終於肯回歸正途。

他們看著彼此,有整整半分鐘,沒人說話。

溫以遙努了努嘴,無趣地埋下了頭,濕漉漉的腳丫子在地毯上擦來擦去。

他不再看陸盡洲,自己跟自己玩。

溫以遙知道他講了不該講的,但他不太在乎。

得罪陸盡洲又怎麽了?陸盡洲先得罪的他。

對他沒心思,幹嘛要做那些事呢?

陸盡洲根本不知道,為了能把他和他們分清,溫以遙費了多大勁。

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時候,他故意來招他,等溫以遙跟著他回家了,又把他置之不顧。

換誰能不生氣呢?

正氣著,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溫以遙愣了愣,還沒來得及擡頭,就看到陸盡洲忽然屈膝,在他身前半跪下來。

陸盡洲的手掌很大,和他總是冷漠的眼神不同,他的掌心熱得發燙,忽然一下就捉住了溫以遙的腳踝。

溫以遙一頓,下意識想抽離,但陸盡洲握得很緊。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陸盡洲弓身低著頭,溫以遙只能看到他的腦袋。

“嗯哼。”溫以遙懶得回他。

他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以前被那些反派已經欺負夠了——明明他對他們很好,但那些壞家夥們卻總來破壞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