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柳淮誠曾說過的一家三口在知道柳淮嫣並未被標記之時成了問號, 剛才柳淮嫣轉醒時喊的那聲“動動”亦是。

柳淮嫣察覺出她的疑惑,不過還是在問了齊四湖該怎麽服用此藥之後,才看向柳淮絮。

她沒想過隱瞞, 且還有事相求。

也顧不得齊四湖和阿韻也在,開口便講起了這些年的事。

“姐姐我只你心中有疑, 我也知道自我離開京城後, 兄長一直安排人在我的身邊。”說起京城,柳淮嫣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似的,眼神黯淡了片刻, 而後才繼續說道:“我剛到戎城時曾被兩個好心人相助過, 動動便是她們的孩子,而與我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乾元便是其中一人,三年前我們一起從戎城逃到了壽源村。”

而為何說是逃,則是因為曾救過柳淮嫣的女坤澤被戎城的惡霸看上, 想要強占過去, 結果女坤澤誓死不從, 女乾元又奮力傷了他, 最後被人打了個半死。

經大夫診治腺體徹底損壞, 感知不到信香, 也釋放不出信香,與中庸無疑。

後來兩人便逃到了壽源村,以妻妻的身份行事。

可那惡霸卻一直懷恨在心, 得知當年沒有打死那女乾元,便一直尋著她的下落, 直到不久前找到了壽源村。

逃竄中柳淮嫣與兩人走散, 後來身體難受至極便暈倒了, 再醒來的時候便是在齊四湖的醫館裏。

她說完這些話, 臉上滿是羞憤。

壽源村離臨陽有多近,一開始柳淮嫣是不清楚的,但後來予安的名聲越來越大,在壽源村的她就算不想知道也還是知道了。

她不是沒動過心思去找予安和柳淮絮,可生怕遇到柳淮誠和寧王等人,且在壽源村的生活也還算自在,便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見到最好,若是見不到也只能是無緣。

如今卻因著擔憂動動與那女乾元的性命,掙紮許久,虛弱的身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頭慢慢向下,就在要碰到地面時予安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柳淮嫣眼角濕潤,蒼白的臉色開起來無比的脆弱,雖沒有要磕頭的意思,但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虛虛的靠著椅子,開口說道:“姐姐,姐妻,我一人離開京城與誰人都沒有聯系,便也是不願叨擾別人,亦不願被叨擾,可此刻…”

她性子本就柔軟善良,跟幾人相處多年感情深厚,尤其是在人性命攸關的時刻,她顧不得面子,可還是覺得慚愧。

眼角淚水輕輕掉落,她低下頭哀求道:“動動和阿蕪恐怕性命難保,還求姐姐姐妻能夠相助與我。”

柳淮嫣話裏的意思在場的幾人都聽懂了。

雖說多年來離的如此之近卻從未來尋過,但卻知道她藏的心思是何意。

而如今也是坦誠,心中所想全盤拖出。

能幫的事,自然是要幫的。

可柳淮嫣如今身子太虛不宜操勞此事,柳淮絮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幫她擦幹了眼淚,語氣溫和如當年在將軍府般:“你如今身子差,地上又涼,快起來。”

經歷了幾天的折磨柳淮嫣面對柳淮絮的話語,眼眶更紅了些,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她胡亂的擦著,嘴上含糊不清的謝著柳淮嫣和眾人。

時間久了柳淮絮擔心柳淮嫣的身子受不住,醫館又不是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便讓予安回家取馬車,接她和柳淮嫣回去。

到家時,孩子們已經被穗陽哄睡了,柳淮絮猶豫了一會兒,陪著柳淮嫣住進了廂房裏,讓予安一人在主屋睡。

在醫館躺著的兩天柳淮絮簡單的給柳淮嫣清理過,可到了家還是要再洗一遍,柳淮絮自然的伸手幫忙,可柳淮嫣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掙開自己來,但她如今甚至軟綿無力,掙紮不過柳淮絮。

“沒事的,只是簡單清洗一下。”柳淮絮輕柔的聲音讓柳淮嫣有一刻的怔忪,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

洗過之後,柳淮絮和柳淮嫣兩人躺在炕上,柳淮嫣的情緒還是不好,心裏擔心著流離在外的兩人,但方才說過的話柳淮絮並未應聲,她也不好意思再提。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柳淮絮見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放心,我方才去燒水時已經和予安說過了,明日她便會找人去尋他們,一定會找到的。”

柳淮嫣背著身,心裏愧疚的厲害。

她與柳淮絮確實是血脈相連的姐妹,但到底兩人並不算是十分相熟,多年前柳淮絮便對她如此,多年後亦是,讓她怎麽能不愧疚,感動。

她淚水又一次決堤,不敢回頭,卻鼻音明顯的說道:“謝謝姐姐和姐妻,讓你們費心了。”

柳淮絮沒應聲,只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

翌日,三個孩子剛起來便跑到了進了予安和柳淮絮的房裏,日常膩歪一番,可一進去予初和予晞的臉色都有些淡淡的失落,只有予未小跑著跑到予安的身邊去,在她臉上輕輕的親了一口:“阿母,我要去私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