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2)(第2/3頁)

我開始四處尋找春天姐姐,可最終我看見她時,是在乞巧節的當晚,她和蘇庭希在一起,天上綻放著煙花,河面被大大小小的花燈點綴著,蘇庭希笑得很開心,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之後,我親眼看見,他抱住了春天姐姐。

他怎麽敢的!我看見,春天姐姐的胳膊一直垂在身側,沒有回抱他,想來春天姐姐並不喜歡他。我雖然一廂情願地這麽想,可春天姐姐到底沒有推開他。

周圍的男男女女都成雙成對,他二人站在其中,並無不同。

仿佛,這街頭只有我是孤零零一個,是多余的那個。

我很難過,我一個人站在街角的暗處,眼淚止不住地溢了出來。待我反應過來,人群已經散去。

我又一次沒抓住春天姐姐,我爹見我空手而歸很是生氣,他又打了我。

這次,不疼。

雖然,我傷得比上一次嚴重許多,以至於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不能起身,可我絲毫不覺得痛。比起乞巧節當夜,我覺得身上的痛根本就一文不值。

照舊,我爹給我準備了上好的藥,沒留下印記。我爹說,他打我,是他愛我的方式。因為我們是魔族,我們對人不好,就是喜歡對方的方式。

我明白這個道理,卻不忍心對春天姐姐不好。

我問爹爹,曾經你和娘親不是這樣的。他沒回答我,扔下藥瓶就走了。

我想,即使我找春天姐姐哭訴,說爹爹打我,她也不會信吧。外人面前的爹爹,和私下裏完全不一樣。況且,我身上一道疤痕都沒有。

每次洗完澡,我都會對著鏡子照好久。我在想,我到底為什麽,會過得這般辛苦。

好朋友衛陽視我為死敵,爹爹打我的時候絲毫不手軟,就連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采薇,也總背著我偷偷摸摸的。

可爹爹說,這是他們喜歡我的方式。

但這種喜歡,令我窒息,令我喘不過氣。

陌生的人,聽見魔族二字就面露鄙夷,我身邊的人,又一個個離我而去。

我像是站在孤立無援的孤島上,我高聲呼救,卻根本無人理會。四周只有冰冷的海水和無盡的黑暗。

我時常會想,春天姐姐,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答應會回來看我的,如果你回來,你帶我走,或許我就不這麽難過了。

我想恨春天姐姐,可每次沒到一炷香,就恨不下去了。

再後來,我偶然間聽見,爹爹和衛宏的對話,說春天姐姐去了冬寒大會,他們要在淩安城的密地裏下手,春天姐姐了易容,他們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沒人會知道,上修界的元韶消失了,只會有一個無名散修,喪命於密地。

得知這個消息,我也去了冬寒大會。我掩蓋住自己的發色,混在人群裏。

在密地中,我裝作受傷,吸引了春天姐姐的注意,果然,她過來了。

恰逢陣法轉動,我看準時機,將她推進最底層的陣法,轉身去與衛宏的人糾纏,給春天姐姐爭取了時間。

我顧不得春天姐姐陷入黑暗前,看著我那失望又驚愕的目光,我來不及和她解釋,她就已經下去了。

不過即使有時間,想來我也不會解釋。反正我是魔界的人,沒有人喜歡我,願意和我交朋友。

包括她,她好像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了。

回去後,爹爹意外的沒有打我,而是直接將我關在屋子裏,不許人伺候我,也不給我吃喝。

只有采月,每日會偷著來給我送些吃食。和以前精致的糕點比不了,只是一些饅頭清粥,但我已經很滿足。

又過了很久,魔宮裏突然亂了起來,采月告訴我,上修界的元韶打過來了。她說,要帶我走。

可當時的我,已經形容枯槁,我走不了了。

我把屋裏所剩不多的值錢的東西全部送給采月,我說你走吧,我不走了。

我說,春天姐姐來看我了,她終於來看我了,我怎麽能走。

我換上了漂亮的裙子,重新紮起馬尾,去大殿的方向等她。

大殿裏,爹爹坐在高處,我一如既往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問爹爹:“你好久都沒給我買芋綿酥了,爹。”

可他問我,什麽芋綿酥。

這時,春天姐姐來了,她和爹爹打了起來。二人靈力相撞,引起的沖擊,如無形的手,似乎要將我的五臟六腑全部揉碎。

我知道,是我太虛弱了,我承擔不起這股力道。

後來她戰勝了爹爹,手執長劍,靜靜地看著我。

她問我,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她到底還是把我忘了,我沒答,而是對準她的劍尖,主動迎了上去。

我的裙子很好看,珍珠白的上衣,暗紅色的裙擺,可到底是被鮮血弄臟了——我自己的血。

第一次,春天姐姐抱了我,可我已經要死了。她執拗地問我,我們是不是見過,我手上,是不是有個金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