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6頁)

兩位保鏢的重要作用就在此時完全展現了出來。

雲飛揚攥著一把半米長的醫用鉗跟在萬鋒身邊前方開路,渾身緊繃得像是一堵水泥墻,在第一具喪屍沖過來之前高舉武器奮力朝對方的眼窩捅了下去。

噗嗤。醫用鉗只插入了一小節就被骨頭卡住了,眼球被擠得凸起暴裂,連著幾根神經拖在眼角處,黏膩的鮮血順著手柄滴滴答答往下淌,可喪屍像是完全沒有感覺,繼續揮舞著手臂往前沖,喉嚨裏混合著涎液的咕嚕聲令人極度不適,而依舊完好的那只眼睛裏,盛滿了對於新鮮血肉的瘋狂渴望。

雲飛揚死死握住醫用鉗手柄阻止喪屍靠近自己,骨頭和鉗首因激烈摩擦發出教人牙酸的聲音,擡起腳奮力一踹,將喪屍踹了一個踉蹌同時拔出醫用鉗,並在對方再次沖上來時順著同一個位置用盡全力插’了進去。這一次醫用鉗足足沒入三分之一,他甚至能感覺到金屬前端捅入大腦的柔軟觸感,喪屍渾身一僵,直直往後倒了下去。

甩了甩醫用鉗上的腦漿,雲飛揚緊緊咬住牙關,後背的冷汗已經濕了兩層衣裳。而就在他好不容易幹掉一只喪屍的時候,萬鋒已經接二連三解決掉對手,在周圍清空出一大片地方。

他似乎根本就不用反應,隨意擡手一刺,金屬杆便以各種刁鉆角度準確刺入喪屍的大腦之中,堅硬的頭骨在他面前恍若紙糊一般不堪一擊,每擊必中絕無落空。間或縱身而起,擡腿對準喪屍頸部一記飛踹,即便周圍混亂一片,雲飛揚也能清楚聽見頸椎骨斷裂的脆響,被踹的對手如同破布袋一般遠遠拋飛出去,即便大腦沒被摧毀,也只能攤在原地徒勞咬合上下頜骨了。

後方的範國平和沈十安同樣遊刃有余。範國平同時解決掉兩具喪屍後,轉頭往沈十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驚奇:“沈先生練過?”

這樣的速度、力量和反應能力,可不是一般二十歲大學生所能具備的。當然在沈十安身上,更難得的還是那份極度自制的鎮定和冷靜,範國平捫心自問,他二十歲的時候要是遇到眼下這種境況,恐怕遠遠做不到如此地步。

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才藝也好武術也罷,想學什麽學什麽。不過依照沈小哥隨時擔心有人謀害需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的情況來看,顧先生請專人教他防身術倒也正常。

沈十安點點頭算是默認,他的確練過,只不過練的東西大約和範國平猜想的完全不同。擡手將手裏的鋼管狠狠砸在一具喪屍頭上,強有力的震動通過金屬反饋回來,不用解剖檢查,沈十安也能確定對方的腦子在這一擊下爛成了漿糊。

在前後方的強力支撐下,整支隊伍如同一柄利刃,在茫茫喪屍群中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兩邊的教學樓中還有許許多多困守教室的幸存者,此時紛紛站在窗邊往外張望,其中有膽子大又正好在一樓的,學著眾人將手腕、脖頸等易受傷的部分包裹起來,拿著桌腿椅腳等自制武器,跳出窗戶朝眾人沖了過來。

沈十安等人在討論作戰計劃時考慮過這一情況,因此面向來人的“菱形面”迅速挪動將對方接納進來,由身旁的人簡單介紹注意事項,協同合作繼續往前行進。

隨著每個人對抗過的喪屍數量越來越多,除了體力迅速流失以外,更深層的心理承受能力也面臨著巨大挑戰。

無論如何,眼前這些無知無覺的“生物”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前還是和他們一樣活生生的人類,會鬧會笑,會懷揣同樣青春萌動的綺念,會擔心上課點名遲到,期末考試掛科。其中許多甚至還一起吃過飯一起上過課,路上遇見時彼此笑著打招呼。將武器一次次捅入同類甚至是熟人的腦子裏,這樣的壓力是絕大多數正常人都難以承受的。

如果遇上的是被咬傷後感染的喪屍還好一點,這類喪屍大多被啃得面目全非,白骨森森外露的模樣很難再找出和活人之間的相似點,下手時背負的心理負擔也就更低。

但源喪屍身上幾乎是沒有任何傷口的,除了臉色青白眼球渾濁,行動間遲緩僵硬,看起來和正常人並沒有多少區別。倘若換個時間場合,估計說這是熬夜通宵打遊戲的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將這樣的“生物”視為死敵,把武器從眼眶或腦幹部位捅入大腦致其於死地,就連範國平都生出幾分不忍:“這,這些都還是孩子啊。”一個個頂多二十歲出頭,也就比他女兒大七八歲而已。

沈十安再一次打碎一具喪屍的腦殼,擡手抹去護目鏡上濺到的血跡,聲音冷靜得可怕:“會活吃人肉的‘孩子’。範先生,他們已經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了,就算研制出破解病毒的疫苗,也沒有辦法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