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5頁)

容灼這會兒的燒已經退了不少,林大夫給他施了針之後他就睡著了。

他這一路奔波,本就消瘦了不少,如今因為生病的緣故,面色蒼白,就連唇上都沒什麽血色。

於景渡一見容灼這副樣子,便心疼得不得了。

他原以為找人護著少年,対方便不用經歷這些。

可他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的小紈絝素來膽子小,連死人都怕,更別說親手殺人了……

他還記得當初江繼巖府中死了個人,容灼知道後嚇得夜裏都不敢自己睡覺,要拉著於景渡陪他。而如今容灼親手殺了人,身邊卻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於景渡越想越心疼,只恨自己千算萬算,還是沒能好好護住少年。

“流寇呢?”於景渡朝邢沖問道。

“死了不少,活捉的都交給了當地官府。”邢沖道。

“沒有漏網的?”

“跑了幾個。”

於景渡目光一凜,冷聲道:“這幫流寇,早就該清理了。讓人通知自北江到豫州的各州府,朝所有的山匪和流寇張榜告示,自張榜之日起三日內投誠則可免死罪,三日內不投誠者,待清繳之時一律當場斬殺,不留活口。”

“是。”

先前他不過是忙於戰事沒顧上,如今想來這幫人留著早晚是禍害。

容灼這一覺睡得極沉,直到當日午夜才被餓醒。

他摸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起身時,便聞到了一陣面香。

“醒了?”於景渡自屏風外進來,湊到榻邊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容灼怔怔看著他,表情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你睡了一整日了。”於景渡取過外袍幫他披上,“起來吃口熱湯面。”

容灼沒想到自己一覺睡醒就能見到他,這會兒什麽都顧不上,只覺得開心不已。

“你怎麽不叫醒我?”容灼擡手配合地穿上外袍,又坐在榻邊看著於景渡幫他穿靴子,“我睡了一整日嗎?那豈不是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他說著竟不由有些可惜起來。

於景渡聞言心裏酸酸澀澀,十分難受。

“先吃面,不然一會兒涼了。”於景渡牽著他到了外間,先是取了水讓他漱口,這才取了筷子遞給他。

容灼睡了一整日,這會兒燒退了,肚子早就餓得夠嗆,埋頭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碗面。

“身上的淤傷是怎麽回事?”於景渡待他吃完面後才開口問道。

容灼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醒來時身上的寢衣都被換了幹凈的,想來自己昏睡時,於景渡幫他擦身了,所以看到了身上的淤傷。

“不小心摔的。”容灼道。

“是遇到流寇時摔的?”於景渡問。

容灼聞言便知道邢沖肯定都跟他說了,便也沒再隱瞞,將事情的經過朝他說了一遍。

“你是傻子嗎?”於景渡擰眉道:“為了一車藥連命都不要了?”

先前邢沖朝他說時,只說容灼趁亂傷了幾個流寇,還殺了一個,卻沒有細說緣由。

因為容灼當時心裏怎麽想的,旁人並不知曉。

所以於景渡一直以為容灼出手殺人只是出於防衛。

如今這麽一聽,対方竟然是為了一車藥!

“你知不知道他們的手有多黑?”於景渡怒道:“他手勁兒再大一些,能直接將人摔死!你這淤傷,萬幸是在後背上,若當時地上有塊石頭,你骨頭就碎了,若是腦袋著地……”

於景渡說到此處情緒已經有些不受控了。

他壓根不敢去想那個萬一,一想到容灼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淤痕竟是被人摔出來的,他就覺得後怕不已。

“我這不是沒事嗎?”容灼小聲道。

“你還敢說沒事?”於景渡道:“什麽樣才叫有事?”

容灼見了他原本正開心著呢,沒想到他竟會發這麽大的火,嚇得眼圈一紅,不敢再開口了。

於景渡瞥見少年蒼白的面色,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當即後悔不已。

他一把將容灼攬在懷裏,放輕了聲音道:“対不起,我不該沖你發脾氣。”

容灼擡手攬住他的腰,“我不是故意要冒險,那個藥……”

“我知道。”於景渡道:“我知道那些藥很重要,可是在我心裏,一百車的藥也及不上你。如果你有個萬一,你讓我怎麽辦?”

於景渡稍稍放開他些許,一手捧著他的臉,“答應我,不會有下次。”

“嗯。”容灼吸了吸鼻子,“你還生氣嗎?”

於景渡被他這副小心翼翼地模樣惹得心中一軟,“真是個小傻子。”

他哪裏是在生氣,他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於景渡道:“將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不管是為了什麽,都不可以再將自己置於險地。否則我就將你鎖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讓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