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令你服從我

在學校與阿維爾分別之後，顏尋和季星源並未直接回到古堡。

王女殿下上車後，非常有安全意識地給自己綁上了安全帶。

這輛全帝國限量的汽車沿用了舊式汽車的樣式，內部可以自主調換選擇人工駕駛或是自動駕駛。

季星源沒有忽視顏尋在看見車內部配置的時候眼睛亮起的光，他猜測王女會更喜歡喜歡舊式的汽車，於是就保留了安全帶方向盤的設置。

揣摩王女的心理、討好王女讓她開心是每一個蟲族必備的技能。

只是他現在有點心事。

季星源注視著自己的手背，他將顏尋的背包放上車後，坐上駕駛座幾度啟唇又閉上，顏尋察覺到了他的猶豫。

她側目看向他：“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直接說出來？”

季星源在面前屏幕上設定路線的動作停頓下來。

蜂蜜味的信息素傳遞了季星源的失落，顏尋有點不熟練地用信息素去回應他，玫瑰的味道包裹了蜂蜜的味道，季星源朝另一邊側過身後用一只手的手背捂住了臉。

顏尋被他的反應弄得茫然。

難道是今天阿維爾和自己的接觸讓季星源覺得不舒服了？怎麽反應那麽激烈？蟲族對於王女的占有欲那麽強嗎？

顏尋就聽見季星源從手背後面泄露出來的聲音：“殿下，您剛剛其實沒必要委屈自己……”

正思考著要用什麽方法才能安慰目前身邊唯一的蟲族的顏尋：“啊？”

“就是您剛剛回應我們關系的時候，”季星源沉沉說道，“您沒必要為我找想，可以直接說我是您的侍從。”

顏尋：“？”

剛剛，不就說了一下我們是朋友嗎？

沒等顏尋問出口，季星源依舊用手背貼著臉頰，他的語氣沒什麽波瀾：“殿下，我只是二等蟲族，並沒有資格成為您的朋友。”

“我們只能是您的部下、您的扈從，就算是一等蟲族也沒有資格與您平起平坐，您…您不該用人類社會中平等的關系形容我。”

季星源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將手放下，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眸注視著她。

不是復眼，但顏尋並未在那雙眼瞳中看到光。

“如果和我成為朋友，那會是對您的侮辱。”

季星源已經找尋到了一等蟲族的蹤跡。

但是蟲族的無法了解到對方是什麽類型的一等蟲族，是否會對王女無條件的忠誠，會不會已經對別的王女有了效忠的意願。

出於私心和本能，季星源不希望顏尋受到傷害，希望她最好冷酷一些。

而顏尋則是陷入沉思。

忽略掉之前季星源讓顏尋吃了他的舉措，在短時間的相處內，顏尋原本覺得蟲族和人類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但她現在看著季星源的臉，突然發現有些階級觀念是深深印刻在祂們的基因中的。

對於顏尋來說，這樣的服從性有好有壞。

顏尋眨眨眼睛，她順著杆子爬：“但是你們應該要服從我的命令，對吧？”

季星源下意識地回應道：“是的，殿下。”

他的眼睛因為話語的起伏有一點光亮。

顏尋笑了下，她富有耐心地、循循善誘一般說道：“那在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用人類的方式對待我就好了。”

顏尋偏要改變他。

季星源都是商會的會長了，應該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很久。

說到底她是胎穿，殼子畢竟是別人的——顏尋也不能確定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屬於這個身體的靈魂突然蘇醒。

蟲族和人類還是不一樣的嘛，萬一原來的“王女”只是冬眠呢？

季星源：“……殿下。”

顏尋笑意盈盈：“這是命令哦。”

金發的蟲族斂眸，顏尋注意到他的發間，像是漫畫裏小蜜蜂觸角一樣的東西冒了出來，在輕輕晃動。

顏尋被可愛到了。

她伸出手，本想要去碰碰看——仗著自己的王女身份，季星源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拒絕。

但原本正苦惱於如何勸說王女的季星源卻突然看向前方。

為了避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季星源將車輛開啟了外界隱形的模式，他設置的行動路線也偏僻。

顏尋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就看見一隊人動作隱晦地推著一群人，將他們往小巷的方向趕。

季星源詢問她的意見：“殿下，我們需要去看看嗎？”

顏尋在那堆人中看到了幾個眼熟的面孔，憑借著原本就好、在將信息素端口開啟後更好的視力，顏尋看向那些人消失的小巷，她點了點頭。

車在季星源的操縱下停下來，顏尋按開了安全帶。

“走，我們去湊湊熱鬧。”

*

顏尋對房間內迷幻的霓虹燈接受度良好，她擡起手在側臉旁邊拍了拍，並未直接走向吧台前的兩個人。

主要是阿維爾臉上的表情太少見了，她覺得自己還是當做沒有看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