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相由心生

側過臉,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查文斌回頭,發現自己還是在那座橋上。橋還是那座橋,只是他感覺又不是一座橋了。走到橋中間,他將手中的元寶盡數倒入河中。再一看,那頭的風起雲他們也已經上了岸,正在對著他揮手。

橋的那頭,幾個人正圍著一個攤子,攤主是個老婆婆。系著圍裙,頭戴方巾,一只鐵勺正在冒著熱氣的缸裏不停的搜刮著,發出金屬與陶器的摩擦聲。

“孟婆湯,要不要來一碗?”風起雲給他遞過來一只碗,碗裏是一些看著黏糊糊的東西,聞著倒也還有點香氣。

查文斌揮手,示意不用。胖子倒是喝了幾大口,他覺得這味道還不錯,又一屁股坐了下來道:“我還真有點餓了,剛才好奇怪啊,那條船走在大霧裏,我都不知道是到哪了。忽然一下子,那些霧又都散了,再一看,居然上了岸。”

“還要嗎?”那個老婆婆拿著勺子對胖子道:“就剩最後這一點了,都給你吧,我也要收工回家了。”

“謝謝!”胖子接過那一勺後又對那老婆婆道:“老人家啊,我給您個建議,您回頭得把自己收拾一下,弄得讓人害怕一點,哪有孟婆都跟您似的這麽熱情。”

老婆婆抱著那口缸道:“生意本來就難做啊,如果還鐵著個臉,那誰還會來啊。你們慢慢吃,我先收攤了。碗你們吃好了,放桌上就行了。”

等那老婆婆走了,風起雲對查文斌道:“發現了嘛?似乎過了這座橋,又和先前不同了。”

“嗯,”查文斌點頭道:“等你們吃完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還是那條街,四周盡是破敗的房子。只是現在,街上已經沒有了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一如他們剛來時的那般模樣,安靜的可怕。

“咦,這不是那道門嘛?”胖子指著那斑駁的銅環道:“我們怎麽又到這裏來了。”他前後張望著,一臉的不可思議道:“怎麽走出來的?”

查文斌用手敲了敲的那門,轉個身來看著前方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一直就在這條街上來回走著。”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了那面八卦鏡,又將它掛在了那扇門上,用手輕輕敲了敲鏡子道:“現在,明白了嘛?”

胖子看著超子,後者也是一臉懵,他又看了看風起雲,只見她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並沒有走到這扇的門的後面,而是走到了這鏡子裏?”

查文斌用手輕輕扣了一下那銅環,對葉秋道:“打開它!”

寒月刀插進門縫,用力一別,只聽“啪”的一聲,門開了。

胖子用手觸摸著門口的那片閃著微光的墻壁,看著查文斌問道:“這是?鏡子?”

“是鏡子,又不是鏡子。”查文斌道:“當他打開門的瞬間,這面鏡子便將我們帶入了它後面的這個世界。”查文斌指著來時的那條巷子道:“也就是這裏,雖然是同一個地方,但卻又不是同一個地方。”

“導遊呢?”胖子四下環顧著,扯著嗓子喊道:“導遊!導遊,你又死哪去了!”

查文斌道:“我一直在想,樓言會在哪裏等我們,其實他已經來過了。”

風起雲驚訝道:“那個導遊就是他?”

查文斌搖了搖頭道:“不是,而是在那個雜貨鋪裏遇到的老者。他其實是想告訴我,沒有完成約定之前,酆都之約就不會算數。”

“那個女人也是?”

查文斌苦笑道:“是我的另一面。”

“你的另一面?”胖子繞著他轉了一圈道:“查爺,你可別嚇我,你的另一面怎麽會是個女人呢?你什麽時候變彎了嘛……”

“任何事物都是有對立面的,陰和陽,黑和白,男和女。”查文斌道:“我跟你們說一個古老的故事,”查文斌道:“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世上只有人,而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後來造物主覺得這樣的人太強大了,就把人給一分成了兩半,於是就有了男人和女人。”

風起雲道:“我聽過這個故事,源自古希臘柏拉圖的《盛宴》。”

“我們的神話故事裏也是這樣,”他繼續道:“當然,這只是神話。韓雨就是那顆主導我命運的天煞孤星,只不過,在這裏,樓言讓我親眼看到了這個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他借了一個算盤告訴我,在沒有完成我該做的事情之前,不完整的命格是逃不了天煞孤星的跟隨的。

所以,我可以看見那個女人,你們也可以看見,但是那個導遊卻看不見。”

風起雲若有所思道:“因為我們幾個人的命運是捆綁在一起的,所以我們能夠看見。但前提是樓言將她實體化了,是這樣嗎?”

“說是實體,不如說是他玩的一個小把戲,但我認為這是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