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英雄美人

這是一張隨時可以捅破的紙,只要風起雲能夠鼓足勇氣捅破那張紙,去真實坦誠的面對自己內心,這圍城便可破了。

多麽簡單的一件事,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比翻越這世間最大的鴻溝還要難。業火的煎熬,讓她在這紅塵之中痛苦的搖曳著靈魂,她多麽想要有個人來給她指引方向。

終於,她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滿臉淚痕的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這活著卻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樓言的手腕輕輕抖動了一下,方才還在侃侃而談的他迅速對準了查文斌道:“查小子,看來這一回非得要你出馬了。”

“我出馬?”

“戒靈還需系鈴人,是你造的孽,緣孽,自然得你來解。”說罷,他扣住查文斌的肩膀,在他頭頂百會穴處輕輕摸了三下。收掌為拳,朝那拐角處猛地一丟過去,再見那查文斌微微晃動了片刻,便就陷入了癡呆狀。

再說查文斌自己感覺被人猛的一推,往前踉踉蹌蹌的連竄了好一段,等穩住身體擡頭一看,好家夥,眼前的風起雲被一股火焰似得團團包圍,便就倒在那地上正苦苦掙紮。

“查爺?”

“別碰他!”樓言喝退了胖子,他轉身看著那轉角處道:“我能做的也只有到這兒了。”

一個人,一輩子,有一種愛,深刻,而又無能為力,愛而不得,苦相思,只能把一切放心底,默默的想著,念著。

這樣的感情,沒有誰對誰錯,只能怪緣分,才讓你們有緣無份。

看著受著煎熬的風起雲,查文斌已經做不了那個站在墻外的人了,因為他便是這堵墻。

從心理學來說,這兩位都屬於典型的親密關系回避性人格障礙,這種人做什麽事兒都可以處理的幹脆利落,唯獨在情感上是拖泥帶水的,尤其是當他需要做情感選擇時。真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他們甚至願意以死亡來做為自己最後的倔強。

那團火,是心火,炙烤著的也是風起雲最真實的靈魂。

“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她走向滅亡嗎?”這是查文斌心中的那個自己在問著自己。

答案,顯然是明確的。

終於,他鼓足了勇氣穿過了那道火線,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倒在地上的她,早已哭成了淚人,見到那火焰之中恍惚出現了一個人,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嚎啕著將他牢牢抱緊,生怕下一秒這人便是又不在了。

明知是火,可飛蛾還是會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這不是緣,而是劫!

抱的越緊,風起雲便覺得身體燃燒的越發滾燙,而渾身是火的查文斌什麽也做不了。他知道此刻自己斷斷是不能推開她的,一推開,便是萬劫不復的凋零。

如果她就這般死了,那就連自己也一塊兒燒死吧。

查文斌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任憑那團火焰將二人緊緊的籠罩在一起。熊熊烈火,從腳到身軀,到下巴,到嘴唇,好似真的會把二人給融化了一般。

劇烈的灼燒感終於是刺痛了風起雲,她猛的擡頭看這火焰中被包圍的那個男人,他的臉,他的眼睛,他惡嘴巴,他的鼻孔,無一不是在燃燒著熊熊的火焰。那火已經將他整個人吞噬,皮肉在烤焦,血管在凝固,經脈在蜷縮。

“為何會這樣?”她低頭再看著自己。

比之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火焰早已把自己吞噬,那骨頭,一根一根,那內臟都呈了焦黑,就連那跳動的心臟也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層殼。

“啊!”她無法想象美麗的自己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對方的視野。立刻松開了雙手,隨之,二人身上的火焰都相繼熄滅了下去,皮肉也在一點一點的恢復。

“怎麽會這樣……”她還在反問著自己,“難道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就會互相毀滅嘛?”

在這裏,查文斌好似能說話,但實則無論他怎麽動,在風起雲的眼中就只是一尊幻象。

“為什麽呢?”超子問樓言。

樓言道:“因為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查文斌不過是一個真實的道具,如果讓他去幹涉了,那這圍城又哪裏還會存在呢?她要做的,就是面對現實:一萬句的海誓山盟,也敵不過一句:互相安好。

終有一天你會釋然,徹底大悟:人生所有的放不下,都是我們不願意放過自己而已,沒有放不下,只有不想放,放下那個入了心的人,也就是放過自己!

七苦之中,得不到的情苦是最難放下的。這是風起雲的劫,也是查文斌的劫。所有人都向往愛情,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愛而不得才是這世間的常態。”

“為什麽我們可以,他們不可以?”超子道:“比如他和冷怡然就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