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交手

天色漸黑,車子駛近了車庫,這一次保安們沒有再阻攔,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敢留在這個入口。

葉秋下車強行搬開了柵欄,河圖載著查文斌緩緩駛入。慘白的墻壁,慘白的燈光,可到處卻是穿著五顏六色的各式奇人。

這些人或坐著,或站著,或跳著或走著。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則單獨行事。供桌、紙人、寶劍、木魚,天南海北各種口音的經文,此時他們把目光全都投向了這輛車。

“師傅,我們去哪?”

“找個沒人的僻靜地方。”查文斌拉下遮陽簾,緩緩閉上了眼睛。

車子停在了一個最角落處。

“師傅,到了,您看這兒怎麽樣?”

查文斌連眼睛都沒睜便道:“那就這兒吧。”

“那我們要下去嗎?”

“不用,睡覺吧。”頓了頓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符道:“把這個貼在玻璃上。”

查文斌是真睡著了,很快便響起了有節奏的鼾聲。關掉發動機,給窗門留下一道縫後,河圖有些無聊的抽出了一本書翻了起來,看著看著,眼皮子竟也開始打起架來,不知不覺的一並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忽然一陣激靈,瞬間就從那睡夢中被扯醒了過來。低頭一看,車內的電子鐘顯示已是夜裏十一點零五分,一股說不出來的壓抑和不安開始在河圖身上出現,尤其是那股陰冷的感覺讓他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師傅。”河圖剛想開口,卻被身後探出來一只大手給捂住了嘴巴。

“噓!”查文斌輕聲道:“看左邊。”

河圖一個轉身,只見一張面帶兇色十分慘白的臉正貼著玻璃也在看著他!

這兩張臉近在咫尺,中間就隔了薄薄的一層玻璃,著實是把河圖嚇得往後猛的一哆嗦,那張小臉瞬間便沒了之前的血色。

臉貼著玻璃一直往裏打探著,就像是一頭猛獸在仔細搜尋著獵物,河圖整個身子依在副駕駛位上是一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那張臉終於是慢慢離開了,伴隨著她的轉身,他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身穿一襲紅色大衣的女子。

待那女子走遠,河圖這才狠狠喘了一口大氣道:“師傅,剛才那個……”

查文斌點頭道:“那就是阿蘭的鬼魂,她只能嗅到這裏有陽氣,卻又沒辦法看得見我們。”

河圖看著風擋上的符,松了一口氣道:“她好大的煞氣啊,竟然是穿了一身紅衣,我想她壓根就是打算來和那個周成雄同歸於盡的……”

民間自古就有一個說法,女子死於非命的,只要身前穿的是紅衣,死後便定會化作厲鬼。所以道士們遇到大兇的厲鬼,多數也都是這種顏色的打扮,這樣的人通常是做好了必死的決心的。人生前怨氣有多大,死後化作的鬼魂就會有多兇。

而之前那群招搖的大師們,此刻也已走掉了大半,想必在這之前恐怕已經發生過什麽事情了,只見那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法器和祭品。

只見這時,角落裏忽然出現了兩個身著半身袈裟的喇嘛。這二人一人手持降魔杵,一人手拿轉經筒,另一手則都是單掌與胸前。

這二人是一邊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由遠及近,雖然與他們隔了還有些路,但在車裏卻也聽的十分真切,就好似有一大群蒼蠅圍著他們的腦袋不停的,且有節奏的嗡嗡叫著。

兩個喇嘛並排朝著那阿蘭走去,阿蘭剛想伸手卻忽然身子癱瘓倒地。喇嘛們並未就此住手,一前一後的站在阿蘭身邊,不停的交叉走位,只是口中的經文半刻都沒有停下。只見那阿蘭此刻也是痛苦萬分,捂著耳朵不停在地上翻滾,那空洞的哀嚎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車庫。

不光是阿蘭,就連河圖都覺得一陣頭暈惡心,腸胃中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那股苦水不停的往上翻湧。

“梵音大悲咒!”查文斌皺著眉頭道:“這兩個喇嘛是高手,得趕緊制止他們,要不然阿蘭撐不過三分鐘了!”

話音剛落,車門“哢”的一聲被推開了。大悲咒戛然而止,兩個喇嘛瞬間把目光對向了從車裏走下來的那個男子。

這個男子看著有些頹廢,前額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一只手搭在車窗上,另一只手裏則拎著半瓶酒,看上去更像是個喝醉了酒的家夥。

那喇嘛見那男子沒有繼續動作,稍等了片刻後,又再度吟唱起了大悲咒,誰知他倆剛一開腔,一枚酒瓶便在空中發出“嗖嗖”的聲音朝著其中一人飛速的砸了過來。

“呯”的一聲,降魔杵將那瓶子擊的粉碎。就在那瓶子炸裂的一瞬間,只見那個頹廢男子已經出現在了瓶子的後面,兩個喇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用生硬的漢語道:“你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