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虎

超子道:“那麽你怎麽知道他會下來?”

“看那裏。”查文斌指著那四根柱子正中的地上,那兒隱約可見有些圖案,超子用腳掃了一下上面的泥土和落葉,一只強壯有力的動物爪子露了出來。

“是虎爪!”

查文斌點頭道:“西圖說過,他們烏蠻手裏的信物是一枚金虎,而白蠻的則是一只黑玉鳳凰。我想這兩件東西應該就是兩個解開封印的鑰匙,分別歸了兩族保管。

他又道:“就好比現在你用一只蓋子蓋住了一只蟲子,要想放這蟲子出來,是不是得先把蓋子給它揭開?這柱子的兩端,一頭是天,一頭是地。這鎮麽,自然是天壓地,我猜這柱子上端應該需要他手裏那枚黑玉鳳凰,而地下這塊估計就需要烏蠻一族的金虎了,這兩個信物應該合在一起才能打開這道天柱封印。”

超子點頭道:“鳳凰在天,虎在地,但那老小子手裏只有鳳凰啊。”

查文斌道:“靜觀其變!”

族長的身影已經越來越小了,查文斌索性在那地上打起坐來。他靜靜的感受著四周的氣,氣為萬物本源,道教認為世界是從無到有的過程。氣在天則周流六虛,在地則發生萬物。天無此則氣無以資地,地無些則形無以載。

所以氣既是修行的根本,也是天地萬物構成的基礎。修道說到底就是修氣,用自己的身體去感悟天地間的一切,並引導自己與這些氣產生交匯。其實人體內周天氣血之運行和體外人天之氣的交換,都是人人皆有的先天之本能,只是每個人交換運行的速度和質量不同罷了。

像查文斌這樣常年行氣的人,周天氣血之運行,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自由調動,甚至在無意之中常常自動運行,早就已經做到‘我不練功功練我,人不練功功自練’的境界。

但是,此刻盤坐下來潛心打坐的查文斌卻發現了一個異樣。氣自丹田能聚,但只要轉過尾閭關,這氣便會減弱,待上升至自夾脊關雙關時已經損去大半。而氣還需經泥丸到鵲橋、咽下再重返丹田為一個周天,可每每到咽下時,氣便是散盡了。

查文斌連續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於是他又選擇了大周天,用意采之法調動身體周邊的五行之氣,連續幾次,他竟然連半點氣息都沒感受到,無論是生氣還是死氣都是一樣。

這個地方明明周遭有山體,頭頂有灌木,有這些便是有氣,否則那些石頭上的苔蘚,那些灌木密集的樹葉從何而來?

於是他再度強行提氣,連續沖了幾次已是滿頭大汗,自己反倒一口大氣沒喘上來,兩眼發黑差點一頭栽倒。

“查爺,你這是怎麽了?”

“怪了,”查文斌道:“我知道自己先前法器失效的原因了,我提不到氣。所有的道法,符箓和咒語都是建立在五行之氣的基礎上,然後調用一切的自然力為自己所用。沒有氣,就好比你那槍裏沒有子彈,無論如何也是使不上力的。”

“是身體的原因嘛?”超子有些擔憂道:“我看你最近的確也很累,氣色很差。”

查文斌搖頭道:“身體再有異樣,也不至於連最基本的調息都做不到。我感覺還是克制,這裏存在一種力量可以壓制道法的存在。

過去一直說,魔道相克,那指的是自己的道行和自己的欲望。要擺在外面看也只是正和邪的對立面罷了,無非是敵得過還是敵不過,但從未聽說過道會被克制到無的狀態。也許是我自己道行還不夠深,這個地方的確異常古怪,大家都要格外小心一點。”

銅柱忽然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聲音是從上往下來的,一直是有節奏的在敲擊著。

“咚咚、咚咚咚、咚……”起先查文斌以為這是那個族長正在頂上操練著什麽儀式,但聽著聽著他就覺得這節奏十分耳熟,便也跟著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輕輕點了起來。

這時,他忽然發現那只猴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根棍子也在那地上敲著,猴子每一次敲擊的旋律與這銅柱發出的節奏是一樣的。

“這就是那串密碼的節奏!”查文斌掏出一張記著那些敲擊點的紙對超子道:“你看,是不是一樣的,嗒嗒,嗒嗒嗒。”

“還真是啊,”超子看著那猴子熟練而認真的樣子道:“難道這串所謂的密碼,就是這猴子敲出來的。這明明就是那族長在上面敲啊,那在這之前,這猴子是跟誰學的?”

查文斌把耳朵仔細貼了上去,只聽那聲音是很厚重的,帶著一種沉悶的感覺。

“這銅管是空心的!”查文斌道:“這聲音的確是從上而下,但卻是從內向外發出的!”

“他不會是從上面鉆進去了吧!”超子看向一旁的杜麻道:“姑娘,我不為難女人,但是你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