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死亡迷案

狀元嶺本就是個極其偏僻的地方,又是兩省三縣的交界處,而這具死屍身上又無任何證明,一時間,這樁案子就成了個無頭冤案。不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個叫王長壽的男人身上,死者是死在他開荒的林地裏,至少以現在的線索來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查處命案這種事是輪不到查文斌的,有公家的人自然會去處理的,只是他隱約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有隱情,絕不像一樁普通的命案。比如,為何那人要用冥幣讓何老西送棺材上山,為何何老西下山的時候的確又遇到了臟東西,為何就在那天他要得到真相的時候,一只老鴰打破了平靜。

不過想歸想,他倒也沒有去深究,因為現在他得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胖子身上,這七七哪一天都馬虎不得,若不然便是心血白費了。

大概是三天以後,查文斌又接到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消息:何老西死了……

這何老西不光是死了,而且死的十分蹊蹺。

話說在查文斌走後,何老西只吃了一副藥便能起床,第二天除了身子還略微有點虛外,已經沒什麽大礙,當天下午何老西還幫他老婆上了貨,晚飯時照例喝了二兩小酒。他還特地囑咐了他老婆別忘記了一早去集市買個幹凈的豬頭,說打算次日提點東西去感謝一下查文斌,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當天夜裏,何老西忽然覺得肚子痛,嚷嚷著要去上茅房,大約半刻鐘後,他老婆迷迷糊糊隱約覺得何老西回來了,還順嘴問了一句他情況怎麽樣,何老西沒有回答。但她用手摸到了身邊的確是躺著個人,也就沒多想,繼續閉著眼睛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有點蒙蒙亮,何老西的老婆醒了,她尋思著除了豬頭之外是不是還要買點別的,就一邊扣著衣服一邊順手推了一下身旁的何老西。

“哎,老頭子,醒醒!”可是,她並沒有聽見何老西的回應,那女人還責罵何老西怎麽睡的這麽沉,於是又轉過身來準備再喊。借著屋外透進來的微弱亮光,那女人一看怎麽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看著那麽白啊?於是她就猛地一把扯開了被子,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頓時三魂就嚇走了兩魂半,這哪裏是何老西啊,分明是他們店鋪裏一直放著的紙紮人!

這女人一聲慘叫,嚇得是連滾帶爬的就沖到了屋外。何老西的房子是個臨街的三層,一層是店鋪,鋪子後門通向一個儲藏室,算是倉庫。往上兩層就是他老兩口的起居室,他們有個女兒,老早就嫁去了省城,這個家裏就只有他們二人。而這種紙紮人除了放在一樓的店鋪裏,其余的也就在倉庫裏堆著,怎麽會好端端的就跑到了他們的床上去了?

不過常年幹這營生的人膽子還是大的,很快她就意識到是不是何老西又發什麽神經了,所以她就開始樓上樓下的尋那何老西。可是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沒聽到那何老西回應,於是趕忙出去找人,一直到上午九點,何老西才在那座小倉庫裏被人發現。

就是那口曾經拉到狀元嶺又被退回來的棺材裏,打開棺材後,裏面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農藥味。何老西穿著一身嶄新的壽衣,整整齊齊的睡在裏面,身邊還有一個殘留著農藥的酒瓶。

何老西自殺了,喝農藥自殺的,人人都是這麽說的。但是他老婆不這認為,因為何老西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他老兩口一直以來感情都還可以,日子也過得下去,身體也沒什麽大毛病,唯一的一個女兒雖說路遠卻也孝順,他還有什麽理由自殺呢?

而在何家店鋪正對面恰好有個攝像頭,它清晰的記錄了當晚的一些鏡頭。大約是在當天夜裏十二點半左右,何老西手裏拿著一個東西沖出了店鋪,對著空蕩蕩的馬路不停的揮手叫罵著,後來經過查實,他手裏拿著的是一枚鈴鐺。

大約五分鐘後,何老西忽然倒地,同時手中的鈴鐺也一並滾落了出去,他一直躺在馬路上足足有兩分鐘,兩分鐘以後何老西起身轉回了店鋪,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個畫面。

查文斌是以吊唁者的身份去的,畢竟三天前他來處理過何老西的事情,所以他的到來又引起了諸多議論,各種說法都有,最多的一種說法就是何老西還是魔障了,但就連查文斌出馬都沒有搞定。

倒不是他查文斌覺得自己的面子掛不住,名聲這種事兒向來不是他所看重的,也就不會在乎別人是怎麽評價自己的。只是他也覺得這件事太過怪異,尤其是在別人手機裏看到了那一段隔空的罵戰,何老西把手中的鈴鐺揮得老高,而左手的那個動作旁人會以為是在指著什麽東西,但查文斌一眼便認出,那是個正宗的道教手決,名為:鐵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