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崽(第2/4頁)

商朗腳步一頓:“什麽?”

元清杭伸出手,慢悠悠從他發側拈下一點東西:“山中練劍,沾的草葉。”

商朗健氣陽光的臉上有點敷衍:“哦哦,多謝這位公子。”

忽然,他一擡頭,終於辨出了這聲音,驚愕無比地一指元清杭:“你你、你是……”

元清杭燦然一笑:“哎呀,總算認出來啦?”

商朗呆呆地望著他:“你的臉這個樣子,為什麽擋起來?”

元清杭笑而不答,商朗發了一會兒怔,又自己擺了擺手:“好吧,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我也不問你,你也不用答。”

望著他的背影匆匆走進東廂房,寧奪微微皺著眉。

“師兄今天有點奇怪。”他低聲道。

“哦,怎麽奇怪?”

寧奪目光迷惑:“他最愛結交朋友的,看到你來,又換了模樣,竟然沒有纏著你問東問西。”

元清杭目光奇異,轉向寧奪,將一個小東西放在他手中,一言不發。

寧奪疑惑地低頭看了看,忽然間,眸子猛然一縮。

赫然是一朵新鮮的白色槐花!

“山林中,倒也不會只有一棵槐樹。”元清杭輕聲道,“但是他說去練劍,肯定是說了謊。”

寧奪道:“何以見得?”

元清杭淡淡道:“我倆回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若是在這之前晨起外出,正是霜重時分,發間不會一點凝霜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我剛剛拈起槐花時看了一眼,他的頭發上並沒有露水,卻有些塵土。”

寧奪澀聲道:“練劍的話,塵土飛揚,也是常事。”

元清杭笑了笑:“也是,有塵土不稀奇。”

練劍能揚起塵土,當然挖墳也會揚起塵土就是了。

寧奪低頭沉思,半晌緩緩搖頭:“師兄他絕不會殺人。”

元清杭微笑:“你這麽信他?”

寧奪眼神清澈,神色肅然:“是。”

元清杭點頭:“你信他,我就信你。而且我也並沒有說他殺人。”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另外,昨晚在鄭濤墓中布局的人,和殺值守墓園外門弟子的兇手,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布下炸藥、混淆屍骨的人,應該是想阻止人調查,更想隱瞞鄭濤已經變成驚屍的事實。

而早些年在鄭濤墓邊種下槐樹、又殺了墓園打理弟子滅口的人,卻想要催生屍變!

……

清晨,朝露依稀,凝在庭外的月桂樹上。

寧程手邊挽著長劍,踏入了靜養堂。

他看著樹下輪椅上的商無跡,款步走了過來:“師兄,怎麽起得這麽早?你的身體不好,當心晨起著涼。”

商無跡赫然扭頭,目光落到他手邊的長劍上,忽然一僵。

那上面,隱約有點點暗紅的血跡!

寧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劍,溫和道:“剛剛路過山邊,見到一只兇獸,怕驚擾了客人,隨手殺了。”

商無跡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了點:“寧師弟來,有什麽事嗎?”

寧程在他面前立定,清瘦身形微微俯下,有種微妙的壓迫感:“師父閉關多年,也不知道當年重傷到底恢復得如何了。”

商無跡攥起拳頭:“區區小傷,哪裏用得上這麽多年,父親是在沖關。如今靈氣凋零,少有人沖破金丹大圓滿,父親他一定會是數百年來,沖擊元嬰境第一人!”

寧程悠悠長嘆一聲:“是啊,這些年,我是日夜也盼、夜也盼,只盼著師父早點出關。”

說著說著,他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對了,我還特意準備了一份厚禮,就等師父出關奉上,好表表孝心呢。”

商無跡沉默片刻,忽然問:“師弟,那具驚屍的事……查得怎麽樣?”

寧程道:“怎麽,師兄很關心這事?”

商無跡笑得有點勉強:“畢竟發生在蒼穹派地界上,又死了這麽多仙門晚輩。我們難辭其咎。”

寧程沉吟了一下:“有件事本來不想說的,以免師兄你煩心。可既然師兄問,我也就直言了——昨晚奪兒心中存疑,到墓園去了一趟。”

商無跡猛然擡頭,眼睛中泛起血絲:“然後呢?”

“鄭師兄的墓地裏,莫名被人放了炸藥,竟然將他屍骨炸毀了。”寧程咬牙,“幸虧奪兒機靈,自己沒有什麽損傷。他剛剛來向我稟告,我生氣他擅自行事,罰了他在明罪崖邊面壁思過。”

商無跡一窒:“明罪崖是大庭廣眾,這又何必?人來人往的,豈不引來眾口悠悠?”

寧程面色微冷:“出了這麽大的事,難道還能瞞得住?眾仙門知道也好,說不定會引出什麽線索呢。”

商無跡頹然道:“……可終究對本門聲譽不好。”

寧程慢慢直起身體,望著商無跡,清冷目光裏,有種復雜又奇怪的情緒。

“是啊,以前我們蒼穹派門派興隆,兄友弟恭,在眾仙門中,說到蒼穹派,誰不贊一聲門風清正、俠義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