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一周藥效

次日。

那個病人又來了。

服用完湯藥之後,今日嘔逆未作,四肢厥冷已經退到手腳踝關節處。腹中不停作響,一直在放屁。

之前是每日黎明必瀉的,這次也拉了,但是時間卻已經延遲到八點鐘之後了。

腹瀉之後,有些氣喘心悸。脈仍微細急,但是跟昨日相比有力多了,也不似那七急八壞的危急感。脈搏跳動,也降到了120次/分。

小便如前,不熱不渴。

診所的大夫都過來查看,眾人皆露出驚訝之色。

這麽嚴重的疾病,連市醫院都不敢接,居然就被許陽給控制住了?

還真的被控制了!

許陽繼續用之前的蠟紙筒灸黃法,這一次,他在中午,趁著陽氣最盛的時候,足足灸了十二根蠟紙柱。又拔出了大約四酒盅的樣子的黃色粉末。

灸後,病人神志徹底清楚,連耳朵都不聾了。

可以聽清和回答許陽提出的問題了。

這個轉變,讓那漢子驚喜莫名,都在診所裏面跳起了腳。

診所裏的大夫們也很吃驚。

灸後,又觀察了一下。原本病人只要過了中午,就會神迷昏睡過去,但今日卻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

許陽微微頷首,把原來的方子繼續開了一劑,讓病人帶走服用。

病人走後,許陽跟著朱老上門去治療那個類風濕關節炎晚期的病人了。

“這個新來的許陽大夫,是真的有這麽大的本事嗎?”

“不好說啊,我看他這次治療,建功最大的還是他的蠟紙筒灸黃法,這可能是他哪裏學來的秘法,治療黃疸有奇效。就跟一些土郎中一樣,手上握著一兩個奇方,只擅長治一種病。他的真實本事,卻不好說。”

其他人也點頭,因為他們也沒見許陽治過別的病人。

“不過啊,這個許陽大夫膽子是真的大。”

其他人紛紛點頭。

湯老則說:“我看他不簡單,從他的方子看就知道了。這麽敢用畏藥和毒藥的,我覺得他比朱所長膽子還大呢?”

其他人神色也苦笑起來。

朱老和許陽到了病人家裏,許陽認真詢問治療經驗,朱老也仔細解答。

朱老治療痹症的經驗非常豐富,對這類疾病的辨證和治療,非常擅長。在這類疾病的治療上,許陽是遠比不過朱老的。

許陽仔細地聽著學習著。

兩人回來之後,朱老又詢問許陽治療黃疸病的經驗。

兩人不藏私,都是把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告訴對方。

倒真像是互為師徒似的。

只是許陽心裏有些發虛。

第三日,那個陰黃重症的女病人再次前來。

許陽做三診,診所大夫好奇觀察。

病人尿量約1500毫升,大便不成型,為白色團狀。小便較之前清澈,深黃色。

四肢的厥逆,已經退到了手指和腳趾了,怯寒大減。

腰仍困,已經能坐起來了。

時時覺得餓,喘息減輕不少,也減少了心悸的次數,但仍未恢復正常。

脈細有力,120次/分。

“怎麽樣?”那漢子緊張詢問。

診所的大夫也都看著許陽。

許陽放下病人的手,微微頷首:“經過三日治療,基本脫險。”

雖然大家已經瞧出來了,但真等許陽嘴裏說出這樣肯定的話,大家還是紛紛一震。

那漢子激動狂喜。

朱老則給許陽鼓起掌來。

而後,全診所都是掌聲。

許陽卻沒有沖昏頭腦,他冷靜地說:“病人營衛漸通,三焦氣化已經漸漸恢復。體內淤積的黃疸毒素,得以外瀉,已無內閉外脫之危險。”

“但病人的正氣大虛,身體羸弱之極,要是稍有差池,恐怕還會變生不測。越是這種即將勝利的時刻,越不可大意,仍需要步步為營,處處小心。”

這是許陽治療危急重症的經驗,越是即將接近勝利,越是不可大意。

湯老念了一句偉人的詩:“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許陽看向湯老,點了點頭。

然後他更改了之前的方子,去掉了兩組畏藥和麝香,在方子中加入了白術和雲茯苓各10g。護住脾胃,增加健脾益氣之力。

然後繼續用蠟紙筒灸黃法。

……

四診。

病人再來,已經累計用了90g附子了,但是病人的四肢厥逆,卻還沒有完全退掉,可見陰寒極重。

近兩日,病人尿量增多,色淡黃。

喘息停止了,心悸偶爾還能見到。

陰黃蓄毒繼續外透下瀉,食納增加到了每日半斤多。

面部的灰暗之色漸漸退去,已經能正常交流了。

每日的黎明必瀉,已經消失了。只是大便仍然不成型,黃白色。

許陽給其診脈。

脈象中取有力,有神,這是身體恢復的跡象。上佳的脈象,貴在有力、有根、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