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燈謎

天上忽揚起紛紛雪花,伴著微微寒風,如柳絮一般飄灑落下,賀嶼安看了看外頭昏黑的天色,不禁眉頭微微皺起。

“太子今年是不來了?”賀嶼安問下一旁的長公主道。

長公主擱下手中沉香爐,頭都未擡:“往年今日都會來一趟,約莫是雪天路滑,再等等瞧瞧。”

賀嶼安神色沉沉道:“可往年從未這麽晚過。”

長公主看向一旁的滴漏,對著一旁的白媽媽道:“去門口瞧瞧,太子殿下可來了?”

白媽媽點頭應是,只是不過須臾間又匆匆回來了,長公主有些詫異道:“怎麽了這是?”

白媽媽看了眼賀嶼安道:“太子殿下著人來報,今年或來不了了,待改日再來拜會。”

長公主聞言倒是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小時候來也就罷了,如今年歲漸長,他又是皇儲身份,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倒也是常事。

賀嶼安卻眉頭一皺問道:“可說為何不來嗎?”

白媽媽道:“來人只說,世子爺當知道緣由。”

聞聲長公主也看向賀嶼安,有些詫異道:“太子這話,我怎聽得有些迷糊?什麽叫你知道緣由?”

賀嶼安卻是突然起身,對著長公主道:“母親,阿濃年歲漸長,你當看的嚴些,我先出去了。”

話一落下,甩袖便擡腳離去,徒留下一頭霧水的長公主在原地發怔。

好半晌,長公主才反應過來,看向白媽媽道:“太子他對阿濃有意?”

白媽媽也是吃了一驚,面色有些凝重道:“奴婢不知,只是世子爺約莫就是這個意思,長公主這.....”

一時間屋內靜默一片,只有“啪啦”一聲燈芯炸燭的聲音。

長公主搖搖頭道:“太子如今已弱冠,東宮主位哪等的了多久,我阿濃今年不過十二年歲,真要議親還要再等三四年,皇後便是在依著太子,也等不得的。”

白媽媽思索了下又道:“主位等不得,摸不準太子起旁的心思呢?”

長公主聞言神色募自一冷道:“他沒那個膽子,皇兄唯這一個侄女,怎可能讓她受什麽屈辱。”她募自又深吸了一口氣道:“明日遞帖子進宮,進宮一趟。”

白媽媽低聲應是。

賀嶼安出門便直奔樊樓,只是未想到卻撲了個空,看向一旁的武陌道:“人呢!”

武陌道:“咱們的人本跟在後頭的,只是後來遇到盛家大姑娘,姑娘與之一起,人太多反容易出岔子,便並未跟隨。”

賀嶼安黑著一張臉道:“我問你,人呢!”

武陌也有些頭大,忙道:“屬下這便去尋!”

“溫嶼?”

賀嶼安聞聲看去,是周家公子,周湛。

他忽的一頓道:“你是不是有個妹妹?跟盛大姑娘常在一起。”

周湛點了點頭道:“是,她們今日也在一起,好似是約在了長亭湖觀燈。”

賀嶼安了然,對著周湛道:“多謝。”而後擡腳便上了馬,對著著馬下的武陌道:“走,去長亭湖。”

武陌點頭應是,忙跟了上去。

周湛後知後覺,眼見著越來越遠的身影,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兒,記掛著妹妹,忙亦步亦趨上了馬車跟在了後頭。

長亭湖

賀秋濃將姜笙護在身後,目光似火的看著面前的女子道:“陳熾熾,你什麽意思?”

陳熾熾站在孔靈喬身旁,聞聲不禁面露惶恐之色道:“不過是問問家室,四姑娘做什麽發怒?難不成姜妹妹的身世便問不得了嗎?”

孔靈喬見氣氛尷尬,上前似開解道:“陳妹妹莫怪,只是姜笙身世慘淡,無依無靠,是個提不得的傷心事。”

三言兩語,便將姜笙深藏於心,傷自肺腑的痛苦倒盡,果不其然,話音一落,四下人多是露出幾分輕視目光來。

在場皆是貴女,要麽是家世顯赫至極,要麽是權柄在手,再或者在宮中身居要職,這十幾位姑娘,家室品次最差的,父親官職也位列五品。

“喬姐姐!”賀秋濃憤恨斥責道。

孔靈喬面上付浮出幾分無辜來,還帶著幾分傷心道:“怎麽了這是?可是我說錯了什麽?”

是沒說錯,簡直言簡意賅直戳中心,可,這般說,無異於傷口撒鹽。

陳熾熾聞言附和道:“賀四姑娘,靈喬可也是你表姐,與她相比,不知要近了幾倍不止,你怎胳膊肘向外拐,可是欺她脾氣好,好欺辱?我既見了,可不能坐視不理由著你欺負她。”

“到底是誰欺負誰?你們....”

眼見是氣氛越演越烈,眾人目光皆紛紛落在姜笙身上,目光□□,皆是嫌棄厭惡之意。

姜笙一把拉住正要發怒的賀秋濃,往前一步站在眾人跟前,明明小小的身軀卻顯得格外挺拔,她擡眸看向陳熾熾道:“陳姑娘,姜笙自錦州來,父親原是四品典儀,去歲去京述職的路上遇埋伏的山匪襲擊,死在了路上,姜家確實只剩我一人,如此,姜笙可說明白了?若是還有要問的,直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