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在確定陪他前往京市的人選之前,陳晚先把這件事告訴了許空山,雖然明知希望渺茫,他依然想問問許空山能不能抽出空。

許空山神色驟變:“杜廠長派我和昌學義三號出發到京市參加研討會。”

“這麽巧?”陳晚的驚喜溢於言表,“票買了嗎?”

“沒,我明天一起買。”許空山捋著陳晚的頭發,“你要不要把頭發剪了?”

陳晚的頭發軟而順滑,順毛擼的手感極好,許空山最近對此愛不釋手。

“不剪。”陳晚晃晃腦袋,“冬天頭發長點暖和。”

別以為他沒發現,許空山現在老摸他頭發,跟擼貓似的。

果然,許空山的手停了一瞬,又捋上了,得虧陳晚不掉發,否則遲早被擼禿。

出國的時間是十二月二十號,服裝只不過是紅毯妝造的一部分,馮導之所以通知陳晚十號前到京市,是為了跟造型團隊碰面,共同協商他們的紅毯造型。

在陳晚的記憶中,三大電影節沒有哪個是在十二月份舉行的,馮導所說的電影節名字他也聞所未聞,但看馮導的重視程度,似乎並不普通。陳晚琢磨半晌,將其歸咎於平行世界的偏差。

臨行前陳晚去了趟小飯館,問周梅有沒有東西要帶的,他從京市出發,可以順道看看陳星姐妹倆。

周梅給兩個女兒織了手套和帽子,京市冬天的氣溫能到零下,陳星大一那會兒被凍得手腳生瘡,不知陳露適應得如何。

飯館生意景氣,周梅手頭寬裕許多,另外拿了一堆錢票,讓陳晚轉交給姐妹倆,叮囑她們好好吃飯,錢該花花,別太節約。

許空山買了同車廂的臥鋪票,三號上午八點,王利安開車將幾人送到火車站,裝禮服的箱子大,制藥廠的小轎車後備箱放不了,還是越野車管用。

陳晚聽許空山提過昌學義,不過見面卻是第一次,顯然昌學義對陳晚同樣有所耳聞,無需許空山介紹,他主動伸出手,道了聲久仰大名。

兩人擅長的領域各異,沒什麽共同話題,不過有許空山調和,倒也能聊到一塊。

臥鋪分了上中下,陳晚與昌學義的票是下鋪,許空山將行李放到兩邊床底,坐到陳晚的鋪沿,隔著桌子與昌學義聊天。

三人裏僅許空山未去過京市,昌學義作為在京市生活了幾十年的本地人,說有空一定要帶他們嘗嘗京市的特色。

話題不知不覺被昌學義轉到了研討會上,陳晚聽不懂他們口中的專有名詞,低頭打起了瞌睡,許空山見此放倒枕頭,讓陳晚躺下,這樣比較舒服。

車廂內火車行駛在鐵軌上哐當聲混雜著人聲於耳邊嘈雜,陳晚偷偷抓住許空山背後的衣擺安穩入睡,中午吃飯時才被許空山叫醒。

列車員推著餐車在車廂之間叫賣,對面中鋪的男人問了價格,頓時一臉肉疼地啃起了饅頭,許空山問過陳晚的意見,要了個酸豇豆炒肉、大豆燒排骨和土豆絲,引得男人頻頻側目。

吃過飯,陳晚沒了睡意,靠著床頭畫圖,許空山繼續和昌學義聊研究,莫名其妙的學術氛圍充滿了整個車廂,其他人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動作,生怕一個不注意冒犯了他們。

窗外的天色逐漸黑透,陳晚簡單洗漱後爬上了許空山的中鋪,換許空山睡在下面以便看守床底的無價之寶。

火車緩緩駛入站台,許空山背上行李,拒絕了昌學義的幫忙,左右手各提兩個大箱,走在前面開路,陳晚拎著小箱子緊隨著他走出站台。

“六兒你等等。”研討會的舉辦方與馮導均派了人過來接站,許空山同昌學義和舉辦方的工作人員低聲商量了幾句,昌學義點點頭,許空山回到陳晚身旁,“我先送你到馮導那。”

接站的是老熟人王亮,陳晚沖他打了聲招呼:“這是我哥,許空山。”

“您好您好。”王亮殷勤的接過許空山左手的兩個箱子,“裏面就是你做的禮服?”

“對,你拿的是呂老師的,可得小心點。”陳晚一句話令王亮繃緊了皮子,他加大手上的力道,仿佛拿的不是禮服,而是價值千金的易碎瓷器。

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進後備箱,王亮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解開封印的他頓時恢復了話癆的本性。

據王亮所說,馮導給他們在制片廠附近找了套四合院,上面對此次的國外電影節十分看重,負責妝面的桂修永是業界公認的大師,常居海市,近兩年半隱退,輕易不出山。

“那套四合院我看過了,保管你滿意。晚上安排了接風宴,烤鴨你喜歡吃嗎?”王亮的話題偏到了京市的美食上,從烤得酥香流油,鴨皮蘸白糖滋味一絕的烤鴨,到白水做底,蘸上芝麻醬韭菜花能香掉舌頭的涮羊肉,再到老前門的大肉餅,一個餅包二兩牛肉,咬下去直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