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2/2頁)

盡管陳晚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遇到這種情況,情緒也難免大幅度波動,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車速,劉強幾次想開口,觸及到陳晚的臉色,默默抓緊了座椅。

在他的記憶中,陳晚從未有過如此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憤怒沒有沖昏陳晚的頭腦,他一路安全地把車駛進了臨溪鎮,在進村前,他先上派出所找給他發電報的張誠了解了情況。

“你大哥沒什麽大礙,大嫂被人推了一把差點,他去扶,不小心從走廊上摔到了院子裏。德叔給他看過了,只是一些皮外傷。”幸好是臨入冬的季節,人人都穿著厚衣裳,給陳前進提供了一層緩沖,因此身上僅有幾處淤青,沒見血。

“鬧事的人呢?”陳晚語氣淩厲,張誠歉意地搖頭,接到劉強媽的報信,他第一時間趕到陳家,但遲了一步,鬧事的人已經跑了。而且陳前進是自己摔的,那些鬧事者,他除了口頭教訓,采取不了其他實質性懲罰。

“麻煩張哥了,你能陪我去趟公社嗎?”陳晚必須讓犯錯的人得到該有的教訓。

張誠自然答應,他對另外一位警員交代兩句,穿戴整齊,隨陳晚前往公社。

陳晚招工是跟公社報備過的,作為東言服飾的開創者,他算得上臨溪鎮的紅人,對於他的到來,公社的社長親自出面進行接待。

陳家發生的事尚未傳到社長的耳朵裏,對方笑意盈盈地讓人給陳晚倒茶,陳晚將茶杯往前一推:“社長,我今天來是想請你為我主持公道的。”

主持公道?社長臉上沒了笑意,張誠適時講出了陳家的遭遇。

“他們真是太不像話了!”社長為他管理的疏忽向陳晚致歉,“是我們思想教育不到位,我回頭就叫人下對加強思想教育工作。”

陳晚不置可否,思想教育對沒有道德底線的人而言毫無意義,只有切實感覺到痛了,才能使他們真正長記性。

“社長,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給我們公社的人都安排好工作,但一來服裝廠規模有限,二來社裏那麽多土地,是社員和先輩們積年的心血,總不能在我們手裏拋了荒,糧食才是根本,您說對不對?”在不知不覺間,陳晚已然把握了交談的節奏,使得社長順應他的話往下接。

“對。”社長連連點頭,公社每年有鎮裏派發的公糧任務,要是交不上既定的額度,他當社長首先會被問責。

“種田辛苦,我能體會鄉親們的不容易,之前是我考慮不周,所以我準備以後東言服裝廠每年會為公社提供五個工作名額。”陳晚滿意地看著社長露出他想要的表情,“不知社長能不能幫我這個小忙?”

陳晚的意思不難理解,服裝廠提供名額,而名額最終花落誰家,就將由社長決定了,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

“能,當然能。”社長喜不自禁,看陳晚的眼神仿佛在看大貴人,“你放心,我們公社一定公平公正,絕對不叫你為難。”

按照陳晚對東言服飾的規劃,擴招是必然的,五個名額不過九牛一毛。劉強的目光裏寫滿了敬佩,陳前的方法簡直妙極了,有招工名額吊著,加上社長的撐腰,平安村乃至全公社的人誰還敢得罪陳前進他們。

而那些上門鬧事的,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還不得把腸子悔青?

“小鄭,我待會去慰問慰問陳組長,你通知各大隊隊長明天到公社開會,務必把思想教育落實了!”社長一連串吩咐下去,雖然他跟陳晚一樣,清楚思想教育起不了啥用,但態度得擺正,領頭鬧事的幾個不要臉,相幹的左親右鄰總歸知廉恥,到時候也借他們的嘴叫那幾個嘗嘗什麽叫人言可畏。

臨溪公社沒有配備小轎車的資格,陳晚載上了社長和張誠,高調回村。

“好點沒?”陳前進摔著了腰,周梅心疼地給他換膏藥,人是昨天早上摔的,鬧事的人見陳前進摔倒,當即嚇慫了,一個個跑得飛快,連醫藥費都是周梅掏的。

真是越想越氣人!

“好多了。”德叔治跌打損傷是公社出了名的一流,他用藥油替陳前進揉了腰,經過一天一夜的修養,陳前進已然恢復了大半,再小心將養兩天便能同往常一樣幹活,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你別跟六兒說,他忙,莫耽擱了正事。”

“我曉得的。”周梅與陳前進的主意一致,皆以陳晚為重,這便是所謂的報憂不報喜。

然而兩口子並未想到,陳晚此刻馬上就要進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