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2/2頁)

“我想起來了,他是下午剛送過來的,難怪我感覺耳熟。”護士見陳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嚇得臉都快泛青了,趕忙安慰了兩句,“你別急,你哥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用了麻藥,不知道現在醒沒醒。”

越說護士記起來的內容越多,許空山是政府那邊送過來的,聽說是為了救人受的傷,沒聯系上家屬,單位派了個同事在醫院照顧。

“同志,這位是許空山的弟弟,過來看他了。”護士把人帶到後轉身離開,她得把紅藥水和紗布之類給那個年輕人的準備好。

留下來照顧許空山的是雷宏達,他站起身:“陳晚?”

“對,我是,我哥怎麽樣了?”說話間陳晚走到了許空山的病床邊,見他閉眼躺在床上,瞬間掉下了眼淚。

“左腿小腿骨折,大腿被石頭劃傷,縫了六針。”雷宏達說起許空山的傷勢,語氣有些恍惚,許空山真是福大命大,被山石埋在下面,竟然還只是輕傷。

陳晚站在許空山旁邊,看上去他更像受傷嚴重的那個。

“小同志,你先去看醫生吧,小許要是醒了我去叫你。”雷宏達勸道,暗暗做好了陳晚要是暈倒把他扶住的準備。

“我哥怎麽受的傷?”陳晚晃了又晃,到底撐住了沒暈,許空山的輸液瓶仍有三分之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傷口處的痛密密麻麻地泛了起來。

雷宏達退步,知道陳晚不問清楚是不會管自己的,他搬了個凳子讓陳晚坐下,講出了下午的經過。

制藥廠建好了村民的安置房,昨天完成了村民的遷移工作,有處地方需要炸平,火藥都引燃了,誰知爆炸範圍內突然跑出一個小孩,許空山想也不想地沖了過去,來不及逃離,把小孩擋在了身下,被亂石埋了起來。

所有人當時心跳都嚇停了,手忙腳亂地把人挖出來,把小孩和許空山送來了醫院。小孩沒事,做完檢查開了點壓驚的藥被家長領回去了,許空山則進了手術室。

聽到許空山被埋,陳晚渾身發涼,他搭上許空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心裏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

“我估計小許快醒了,你趕緊顧顧你自己。”雷宏達幾乎是求著陳晚去看醫生了,他有句話沒說,傷成這樣,到底誰照顧誰啊。

陳晚這次總算聽進去了,他撐著病床站起來,結果又跌坐回去。傷著腿跑了那麽遠不覺得,現在痛得連站都沒法站了。

雷宏達嘆氣:“你坐著,我去把醫生叫過來。”

說完他走了出去,病房裏剩下陳晚和許空山兩個人,陳晚卸下偽裝,輕輕摸了一下許空山的臉:“山哥你嚇死我了。”

陳晚膝蓋和手肘痛得要命,但心卻分外安寧,許空山沒事就好。

雷宏達幫陳晚交了掛號的錢,領著醫生回到病房,陳晚趕緊縮手。

“怎麽弄的這是?”醫生盯著陳晚的傷口皺眉,他當醫生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傷病也見識不少,但還是被驚著了。

“跑太快,摔了一跤。”陳晚皮膚白,摔破的傷口夾著著地上的碎石子血肉模糊,邊緣發紅,看上去異常可怖。

“伸伸腿試試,除了膝蓋和手肘,有別的地方痛嗎?”醫生試探著按捏,檢查陳晚是否傷到骨頭。

“沒有了。”陳晚老實搖頭,得虧四月份南城的溫度不高,他穿著是布料稍厚的春裝,換到夏天,肯定摔得更慘。

褲腿撩不上去,醫生幹脆用剪刀從膝蓋處剪開,等清理完傷口,陳晚已痛出了一身冷汗。

“好好養著吧。”纏好紗布,醫生給陳晚開了副消炎藥,雷宏達跟著去交錢取藥。

“六兒。”病房裏響起另一人的聲音,陳晚驚喜扭頭,發現許空山不知什麽時候醒了。

“山哥你什麽時候醒的,有哪裏難受嗎?”陳晚藏起胳膊,他洗幹凈了臉上的灰,下巴處的擦傷不明顯,用酒精消了毒,光看臉的話沒什麽大礙。

但許空山是在陳晚處理傷口的中途醒過來的,當時幾人的目光都在陳晚身上,沒注意到許空山。

“痛不痛?”許空山視線掃過陳晚的手臂,意思不言而喻。

“痛,可痛了。”見沒瞞過許空山,陳晚吸了吸鼻子,他不想哭的,但控制不住,“所以山哥你得快點養好傷照顧我。”

陳晚不會說什麽不痛之類的逞強話,他知道許空山也不愛聽。

“好。”許空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只有左腿使不上勁,不影響他照顧陳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