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粗壯的黃褐色物體在許空山的手中扭曲纏繞,陳晚嚇得往後躲,慌亂的動作差點把椅子帶翻,辛虧許空山及時扶了一把才讓他免遭摔倒的下場。

陳晚臉色唰白寒毛直豎,他第一反應是許空山抓了條蛇,看清後發現那是一條大黃鱔,狂跳的心臟終於漸漸平緩。

雖然扭曲的黃鱔視覺觀感欠佳,但只要不是蛇,陳晚表示他還能苟一苟。

許空山手上的黃鱔約有一斤重,那長度跟普通的蛇沒什麽兩樣,陳晚心頭升起一陣後怕:“山哥你看清是什麽了嗎你就直接用手抓?”

他剛剛關了手電筒,即便天上有月亮,但能見度依然遠低於白天,許空山視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眼認出水裏的生物,萬一真是條蛇怎麽辦?

“六兒……”許空山從未聽過陳晚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話,他急忙解釋,“六兒對不起,我怕它咬你,所以沒想那麽多。”

許空山抓起黃鱔的位置離陳晚陳晚不到二十厘米,他也擔心是蛇,根本來不及思考,手便伸了出去。

許空山的道歉令陳晚眼眶發脹,他放軟了音調:“下次不準這樣了。”

“好。”許空山答應得幹脆,但下次若有類似的情況,他同樣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陳晚垂眼,把手電筒的光照到許空山的手上,查看許空山有沒有被咬。

通常情況下黃鱔不會咬人,許空山經驗豐富,他的手指如同鉗子一樣死死地鎖住黃鱔,無論其如何掙紮,都無法從他手上逃離。

這條黃鱔拉直了差不多半米長,湊合著能做一盤菜了,扔了怪可惜的,陳晚看出許空山的猶豫:“我去給你拿個桶。”

黃鱔身上滑溜溜的,若是交給陳晚,結果大概就兩種,一黃鱔跑了,二黃鱔把陳晚咬一口跑了。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黃鱔。

陳晚很快提來了空桶,許空山往桶裏裝了些水,把黃鱔咚地一聲丟進去:“時候不早了,六兒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無數飛蟲在手電筒發出的光束下飛舞,陳晚撓了兩下發癢的手臂,抱住許空山把頭埋進他的胸膛磨蹭:“那我先走了。”

“嗯。”許空山用沒有抓過黃鱔的那只手摸摸他的發頂:“我下半夜跟春來哥換了班就回來。”

陳晚退後一步轉身離開,許空山舉起手電筒從後面一起照亮前方的路,他的視線追隨著陳晚的身影,直到徹底看不見。

守夜除了看著機器別被偷,以及偶爾看看田裏的水量,其他沒什麽要做的,許空山索性帶著桶在周邊的田埂轉了一圈。

“喲,你抓了這麽多黃鱔呐。”陳春來睡得早,半夜醒了一看時間快淩晨兩點,急忙套上衣服過來跟許空山換班,看到桶裏的黃鱔瞬間來了精神,“田裏還有嗎?”

“應該還有,我下面都沒去。”許空山指著他未涉足的區域,陳春來滿臉興奮:“大山麻煩你再幫我守一會,我也去拿個桶。”

反正閑著沒事,不如抓點黃鱔蟒蝦之類的給家裏添個菜。

陳晚沒關房裏的燈,暖黃色的燈光照得許空山心底一片柔軟,原來這就是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覺。

許空山輕輕推開院門,把黃鱔提到廚房,在上面倒扣了一個盆再用菜板壓住,以防黃鱔逃跑。陳晚睡得不實,聽到外面的動靜翻身下床:“山哥是你嗎?”

“是我,六兒。”許空山出聲回應道,“你一直沒睡?”

“睡了的。”陳晚打了個哈欠,把提前準備好的換洗衣服遞給許空山,“鍋裏有熱水,山哥你別用冷水洗了。”

陳晚下午熱得不行,學許空山用冷水洗澡,脫了衣服試探著往身上一澆,那叫一個刺激,感覺人都要沒了,立馬灰溜溜地擦幹身體穿上衣服,老老實實去廚房兌了桶熱水。

不是不涼快,是太涼快了,一般人扛不住。

淩晨三點,平安村的最後一盞燈熄滅,陳晚搭著許空山的胳膊,在他扇出的風中沉沉入睡。

因為守了夜,許空山較平時晚起了半個小時。陳晚還在睡,許空山小心挪開他的手,起身去廚房看黃鱔的存活狀態。

黃鱔生命力頑強,擠了一晚上照樣活蹦亂跳的。

“周嬸,我昨天晚上抓了十幾條黃鱔。”許空山提著黃鱔穿過屋檐,把好奇往桶裏看了一眼的陳露嚇得扭頭就跑。

不得不說,十幾條黃鱔在桶裏纏繞的畫面還是很考驗人膽量的。

“哎呀,我看不得這個。”周梅後退著躲開,“大山你拿遠點,中午殺了再給我。”

這會時間尚早,做之前殺肉質最新鮮,活黃鱔周梅不行,去頭剖腹後的她倒沒啥問題。

陳晚起床後徑直到隔壁,聽完陳露的描述,不禁為躲過了十幾條黃鱔的視覺沖擊暗自慶幸。

忙完上午的活,許空山取了刀和菜板,陳勇陽膽子大,蹲在他旁邊看完了殺鱔魚的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