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本不修身的老式襯衣在陳晚的修改下變得完美貼合了他的腰線,整齊扣到第一顆的扣子,讓許空山有種替他解開的沖動。

陳晚上輩子被許多人誇過最適合穿襯衣,頂級的禁欲與色氣看似矛盾而又相輔相成,性冷淡看了都能對他有反應。

所以陳晚上輩子能堅持二十四年單身也著實是個奇跡。

“好看。”陳晚只是問他衣服好不好看而已,他卻……

許空山為自己糟糕的想法愧疚了一秒,然後陳晚當著他的面解開了襯衣的第一顆紐扣。

接著是第二顆,陳晚停下了,似乎只是覺得襯衣扣子扣太多有點悶。

微敞的衣領下是露了一半的鎖骨和巴掌大的玉白胸膛。

許空山不是性冷淡,白色襯衣在動作中變得淩亂,男人仿佛一頭饑餓的狼,叼住了主動送上門的小白兔脆弱的脖頸。

“別那麽上面……”

陳晚擔心他在脖子上留下痕跡,艱難開口,但他忘記了,脖子以下才是更致命的存在。

許空山終於得償所願幫了陳晚一回,勉強回過神來的陳晚發出刺痛的吸氣聲,真禿嚕皮了!

明明先撩撥的是他,但陳晚仍生氣地瞪了許空山一樣,仿佛格外地無理取鬧。

得了教訓的陳晚委委屈屈地收斂了自己的行為,減少了容易招人的親密舉動。

隔天便是臘月二十四,早上喂完豬,周梅翻出了罩衣和鬥笠,將掃把綁在竹竿上,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大清掃活動。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平安村沒有做糖瓜的習俗,掃房子是年來了的信號。

房頂上經年累月的蜘蛛網與煙塵交給了許空山,他個子高有力氣,舉著掃把從東屋掃到西屋不帶大喘氣的。

積塵最厲害的是廚房,柴火燃燒後的灰大部分留在灶膛,小部分隨著煙囪飛出去,最後剩下的從灶膛內飄出來凝在蜘蛛網上。

掃把被裹成了黑色,許空山雖然戴了鬥笠,但在仰頭查看清掃情況的過程中依然不可避免地讓揚塵落到了臉上,陳晚見到他時,他整個人都灰撲撲的。

“六兒,這裏灰大,你別進來。”許空山一張嘴,露出極為顯眼的大白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挖礦去了。

空氣中飄著肉眼可見的灰塵,陳晚揉了揉發癢的鼻尖,果斷把踩進廚房的腳收回來,告辭。

陳家沒人閑著,陳前進在擦門窗,周梅拆了蓋過的被套枕套抱出來放進盆裏用熱水泡著洗第一遍,然後挑去溪頭漂幹凈。陳勇陽在掃地,陳星姐妹倆把碗櫃裏所有用過沒用過的碗以及筷子勺子全部抱出來洗一遍,為過年來客做準備。

陳晚同樣有事,他將裁成兩個巴掌寬的紅紙鋪在桌子上,提起毛筆蘸了墨水,在紅紙上一氣呵成。原身的毛筆字是跟初中語文老師學的,自學會後,陳家的春聯就交給了他。

每年這個時候,王翠和劉強媽等相熟的也會帶上東西,來請陳晚幫忙寫兩副春聯。

陳晚寫了大大小小十副春聯,換回了東家的花生瓜子,西家的鹹菜蘿蔔,算是變相地為家裏創收了。

“往左邊一點,下來一點跟門框齊平,對。”陳晚站在屋檐下指揮著許空山把春聯貼好,作為粘合劑的是周梅用面粉調成的漿糊。

周梅調得一手好漿糊,春聯從今年年尾貼到明年年尾都不帶掉的。

今天同樣是南方小年的日子,養了兩天的野雞被許空山放血拔毛,和天麻在鍋裏咕嘟咕嘟翻滾出香氣。

野雞肉柴,喝湯倒是不錯。

“大梅姐,一組那邊今天撈魚,你去不去?”王翠是個百事通,平安村裏的大小事沒她不清楚的。

“要去的,你什麽時候走,咱們一塊。”院子裏周梅在晾起的被套後面答道,她和許空山一人抓住被套一頭,反方向用力,被子裏面的水稀裏嘩啦地流了一地。

“你忙完了嗎?忙完就現在去,早點過去還能挑幾條大的。”王翠繞過晾曬被套的區域,“我早上也是洗了一上午的衣服被套,腰杆都給我彎痛了。”

魚代表的是年年有余,王翠寧願少吃一斤肉也要買條魚回來討個好兆頭。

“馬上好了。”周梅倒掉桶裏的積水,“我去換件衣服。”

“行,我回去拿裝魚的東西,在外面等你啊。”說完王翠反身離開,陳勇陽聽見撈魚二字,跑過來抱著周梅的胳膊說他也要去。

一組沿河,為了擴寬經濟,在離河邊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修了個堰塘養魚。天不見亮,堰塘就開閘放水,周梅跟王翠他們到的時候,塘底露出大半,一組的男人們正卷著褲腳在下面撈魚。

“站遠點,不準去玩水聽到沒?”周梅叮囑跟來的陳勇陽,堰塘邊站滿了人,有一組的村民,也有和他們一樣想著早點來挑大魚的其他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