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2頁)

許來錢因為在學校跟人打架被勒令停課反省,什麽時候認識到自己錯誤了什麽時候再回去上課。許來錢極其厭惡討厭讀書,巴不得退學不上了,當然不可能反省。

孫大花大字不識一個,卻知道把讀書視為最好的出路,她對許來錢千依百順的,唯獨不答應他退學的要求。許來錢在家待了半個月,孫大花讓許有財去學校問了三遍,每次的答案都是不同意。

“再等十來天就放假了,你著急幹什麽,要我說幹脆讓來錢過完寒假,明年直接念下學期得了。”許有財把頭從煙筒上擡起來,露出蜂窩狀的酒糟鼻。

“爸說得對!”許來錢從屋裏沖出來,“媽,我這學期就不去了。”

他爸的提議多好啊,能多玩十天不說,還可以不用參加期末考試,更不用寫寒假作業,許來錢興奮得紅了臉。

“那一學期學費十幾塊呢,你不去白白浪費幾塊錢,學校能退嗎?”

許來錢愣了下,他沒想到孫大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學費,猶豫幾秒道:“應該是不退的吧?”

不退那哪行,孫大花眼一橫:“明天媽跟你去學校,要是學校不讓你上課,就必須把錢退了!”

許來錢算了下,他這學期上了三個月多月,怎麽著也能退個兩塊錢,兩塊錢夠他吃十個大肉包子了,於是用力點頭答應。

許有財繼續悶頭抽水煙,不攙和母子倆退學費的事。一筒水煙抽完,許有財看下日頭,扯著嗓子喊孫大花出來做飯。

臨近中午,眾人陸續收工,陳前進在回來的路上逮到了玩彈珠玩得忘乎所以的陳勇陽,彎腰拍去他身上的灰。

陳露幫著陳星做好飯,正準備出來找陳勇陽,就發現他跟陳前進他們一塊回來了,於是轉身告訴陳星準備開飯。

陳前進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農家肥的味道,陳晚沒有嫌棄,默默在下午燒好了一大鍋的熱水,順道把玩得渾身是汗和灰塵的陳勇陽趕去洗澡。

陳勇陽嫌冷,掙紮著表示抗議,陳晚二話不說扒了他的衣服,小孩凍得哇哇亂叫,結果洗到後面越來越暖和,自己不願停了。

“多大的人了還要你小叔幫忙洗澡,羞不羞。”陳前進擼了把兒子濕漉漉的頭發,接過帕子在他頭上一頓猛擦,陳勇陽的頭發瞬間亂成了雞窩。

“大哥,鍋裏還有熱水,你們也去洗洗吧。”陳晚換了條幹帕子給陳勇陽擦頭發,天冷,小孩頭發不盡快擦幹陳晚擔心他感冒。

他手上的動作輕柔,陳勇陽眯著眼睛享受,他爸剛才差點把他頭發都薅掉啦!

陳前進喜歡用燙點的水洗澡,陳晚看著水面上蒸騰的熱氣,嚴重懷疑這水的溫度能給自己燙禿嚕皮。

也不知道陳家人怎麽養的,原身的皮肉嫩得跟豆腐似的,他每次洗澡都忍不住多摸兩把。

一家人收拾完圍著堂屋的飯桌坐下來,陳勇陽大口刨飯,他不挑食,簡單的炒青菜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勢。

“嘎嘣——”

一聲脆響打斷了陳晚的夾菜的動作,陳星詫異擡頭:“吃到石頭了嗎?我明明挑了的啊。”

陳勇陽苦著臉張開嘴,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牙掉了。”

他滑稽的模樣令大家忍俊不禁,周梅放下碗湊過去:“讓媽看看流沒流血。”

陳勇陽吐出脫落的牙齒,上面沾著些許血跡,陳前進兌了碗溫水給他漱口。

陳晚還記得第一次聽陳勇陽叫他小叔叔時發音發成了“小呼呼”,還以為是口音問題,後來才發現是因為他在換牙,所以說話漏風。

陳勇陽跳下板凳去院子裏把牙齒扔上房頂,本地習俗,舊牙齒扔房頂新牙能長得更快。

掉牙沒有對陳勇陽的食量造成任何影響,他仍吃了兩碗飯,是陳晚這個成年人的兩倍。

對此陳勇陽表示,不是他吃得多,是小叔叔吃得太少了。

經過陳晚的調教,陳勇陽已習慣了承包晚上洗碗的活,甚至不需要陳晚在旁邊指導,他一個人也能順利地把碗洗幹凈。

聽著廚房洗碗的動靜,周梅手肘碰碰陳前進的胳膊:“誒,你有沒有發現六兒最近好像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