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何疏走了很久,他腰酸背痛,只想躺平,腳步卻不由自主,停不下來。
終於,女人停下,側身指著前方某處。
她究竟要說什麽?
何疏疑惑與好奇達到頂點,他看著女人好似張張合合的嘴,忍不住湊近。
還是聽不清,再湊近點。
寒意悄悄爬上脖頸,何疏渾然未覺,直到肩膀上多了只手——
他忽然睜開眼!
一雙淺色琉璃眼珠近在咫尺,帶著興味探索,仿佛何疏是實驗室裏引頸待戮的小白鼠,下一秒就要被麻醉剝皮躺上斷頭台。
在這樣的眼光下,何疏感覺自己所有秘密隱私悉數被搜羅一空,就連昨天洗澡用時比往常多了那麽十幾分鐘都無所遁形。
他沒顧得上追究對方突然闖進自己臥室的行為,下意識就伸手去推,誰知手腕反被攥住,上半身越發牢固與床面相貼。
何疏開始懷疑廣寒進來合租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什麽沒錢走投無路,而是覬覦自己的美色。
果然這年頭不止女孩子獨居危險,男孩子也是啊!
幾秒內無數湧過的念頭足以出版成書,但下一刻,廣寒說了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
“你眼睛裏有那個女人的倒影。”
這句話換成羅曼蒂克的思維,自然有許多文藝形式的理解,但何疏知道廣寒不是那個意思。
對方說的,就是字面上的含義:何疏眼睛裏出現一個女人。
但何疏視線裏,現在只有廣寒。
這就是個恐怖故事了!
“現在呢?”何疏嘶的一下,感覺牙齒有點發冷。
“沒了。”廣寒皺眉,似乎一時也想不明白。“你做了什麽夢?”
何疏這才想起興師問罪:“應該是我先問你吧,我在睡覺,你進我房間幹什麽?”
廣寒哦了一聲,若無其事下床,他甚至沒脫拖鞋,何疏看著自己被子上多出來的鞋印,咬牙切齒。
“你剛睡覺的時候一直亂叫,鳳鳳發現你手腳還動個不停,看著不對勁,讓我進來瞧一眼。”
原本站在窗台的鸚鵡早已不知去向,估計又跑去外邊招貓逗狗了。
被鬼壓床了?
何疏揉著額頭將自己的夢說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無非是一直在走山路,夢裏走到虛脫,醒來也腰酸背痛,跟真爬了半天一樣。
但這個夢跟白天曲婕說的事情對上,好像就沒那麽簡單了。
廣寒道:“那個人的屍體被埋在那裏了?”
何疏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隨即又搖搖頭。
“寧冰雪當時的葬禮我記得上過熱搜的,她是海市人,死後也葬在海市的墓園,不可能跑到這裏來。”
但如果不是寧冰雪,又會是誰?
難道曲婕沒有說實話?
廣寒道:“既然你總能夢見她,那就在夢裏問問她。”
他對何疏的描述無可無不可,趿拉拖鞋走向客廳。
“不對!”何疏後知後覺想起來,“我房間門是反鎖的,你怎麽進來的?!”
“鳳鳳開的。”廣寒頭也不回,又去看他的新聞聯播重播了。
鳥怎麽開門,用爪子開嗎?扯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接納這兩個同居室友之後,他們不說朝夕相處,起碼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可何疏對廣寒始終存著一個疑惑:這家夥不像個正常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很難用具體言語來描述。
雖然對方不怕陽光,白天也能出門,太陽下有影子,除了對工作賺錢和認知世界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又稍顯自閉寡言之外,基本與常人無異,但何疏發現他對外界的反應有些古怪,仿佛總要比旁人格外遲鈍一些,不知冷熱,未聞寒暑。
對此廣寒的回答是:心靜自然涼,心暖更美好。
何疏:……扯犢子!
不過,廣寒還不算麻煩,最麻煩的是鳳鳳——
何疏默默關上空無一物的冰箱,轉身問在電腦前專心看劇的鸚鵡。
“你又把冰箱裏的東西吃光了?”
“裏面只有兩盒牛奶跟幾個面包啊!”鳳鳳回頭,何疏只能看見它其中一只圓溜溜無辜靈活的眼睛。“你沒說不能吃。”
何疏揉揉眉心。
更大的麻煩,自然就是這只食量巨大的鸚鵡了。
他絕不相信鳳鳳是只鳳凰,在翻閱過關於金剛鸚鵡所有資料之後,何疏認為它很可能確實不是一只鸚鵡,只是外形像鸚鵡的動物。
至於究竟是什麽,不好說,因為鳳鳳是絕對不肯去動物園接受鑒定的。
何疏現在才明白廣寒明明有工作,卻不肯去租好一點的地方,寧可去睡天橋,因為這只鳥太能吃了啊!
現在何疏只收他們一千房租還包吃包住,非但沒有盈余,還得往裏面貼錢。
“我這幾天要出差,大概一兩個月吧,就在郊外的影視基地,應該偶爾能回來,鑰匙我給廣寒一份,冰箱裏我也會存點東西,你們悠著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