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這種單子不算難,要麽是某家孩子夜啼不止,要麽是有人走夜路遇到鬼撞墻從此走黴運,何疏順利解決,工作室名聲很快在小圈子裏傳開去。

“這一天,小胡接到個委托,是他爸朋友的工地上出了事。”

工地是幾棟爛尾樓,拖了十幾年遲遲沒有完工,換了幾任承包商,因為附近有市體育館即將舉辦大型賽事,此地已經嚴重影響市容市貌,市政府也受不了了,出面插手,招標找來新的承包商,胡父朋友費了一番力氣才中標承包。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工地上,施工四個月,已經死了四個工人,竟是平均一月一個沒落下。

有的是工地電梯失事墜下,有的是自己違反規定沒戴安全帽被落下的磚頭砸死,還有的是被鋼筋從後背刺入穿心而過。

大部分死得很慘,胡繪志去現場看過,回頭給何疏講的時候,那表情都是擰在一起的。

工地其它施工流程都是符合安全規範的,除了那個沒戴安全帽的工人,是因為頭皮發癢臨時把帽子摘下來想撓撓再戴回去,偏偏就在這半分鐘內出事。

一切看起來就像意外的巧合,但巧合多了,總歸是不正常的。

工程進行到一半,想撒手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但胡父朋友還是找了幾撥高人去看,這其中就包括何疏跟胡繪志。

兩個年輕人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阻難,對這單“大生意”,自然是摩拳擦掌意氣風發。

胡父朋友找的另外幾撥高人,除了何疏他們之外,一撥是風水先生,一撥是道士,還有一個不明來歷的年輕人,原本安排錯開行程,不知怎麽的,幾方人馬都在同一天被請到工地來,大有互相一較高下的意思。

大家藝高人膽大,也不在意用這種場合來切磋,甚至還覺得晚上陰氣重,比較好探查發現原因,便在當夜七點進入工地。

這工地一共三棟樓,準備建成一個小型住宅小區,樓也差不多建起來了,外墻還未封好,每層都是空洞洞的鋼筋水泥混凝土,夜半風聲呼嘯而過,猶如灰色巨獸,陰森無言。

何疏講故事不啰嗦,寥寥幾句點出重點,連那幾個同行也不介紹,就直入正題。

話癆鳥也不聒噪了,只是不時扇動翅膀,示意他講得更快一些。

同行相輕,誰也不服誰,更何況除了何疏他們之外,那幾撥人,據說都大有來歷,還是赫赫有名的大師高人,哪裏看得上何疏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大家一言不合,當即分作幾個方向,有人朝地下車庫去,有人去三棟頂層,有人在工地周圍察看,何疏他們則去了一棟。

電梯是施工電梯,他們沒坐,直接步行一層層走上去。

步上六樓樓梯的時候,胡繪志忽然摸著脖子奇怪道:“你覺不覺得背後有風?”

何疏走在他前面,頭也不回:“四面八方都有風啊。”

“不是。”胡繪志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沖著他後腦勺吹氣一樣,可回過頭又什麽都沒有。“我老覺得這裏有點邪門。”

“是挺邪門的。”何疏手裏的小羅盤沒有瘋狂轉動,反倒像壞了一樣,不管怎麽擺弄都是一動不動。“我早就讓你別來了,你還非得跟著!”

胡繪志嘿嘿一笑:“這種大場面怎麽能錯過?再說了,你單槍匹馬多沒排面,我這不是來當你助理麽,你看他們一個個,都前呼後擁的!”

他話沒說完,差點撞上何疏後背,這才發現好友站著不動了,眼睛盯著右前方某處。

“怎麽……”

胡繪志也跟著望過去,就看見前方柱子後面白影一閃而過,好像有個人瞧見他們看過去,趕緊藏起來一樣。

可這大半夜的工地,哪來的人?

胡繪志心頭一突,他天不怕地不怕,正要上前察看,卻被何疏攔住。

“你在這等著。”

何疏說罷,當先上前,繞到柱子後面,卻什麽都沒有。

與此同時,寂靜長夜傳來一聲女人慘叫,在空曠建築工地上回響,穿透力極強,直接把兩人都嚇一跳,下意識循聲望去!

是三棟頂樓的方向!

這些樓層建了十幾層,三樓已經封頂了,從何疏二人所在六樓這裏往上看,視野其實很有限,有一半被遮擋,只能看見兩個人在樓頂推搡,在慘叫聲發出的同時,其中一人正好被另外一人推下樓,化為夜色中黑漆漆的一點,發出怦然悶響。

何疏跟胡繪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