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桑若用書包裹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家裏。

吉悠迎上來聞了聞,頓時感覺到一股濃郁地血腥味,只是那是一種死掉的獻血,仿佛腐爛的花肥的味道,讓吉悠不僅皺起了臉:“若若你帶了什麽回來呀,臟臟的。”

“不是給你的,你進屋裏去,我有事要忙。”

桑若說著,將買回來的牛心,羊蹄,和羊血一堆血腥的東西放好,同時開始挪動客廳裏的東西,桌子,沙發,板凳什麽的。

吉悠見狀打了個響指,這些家具頓時像是長了腿一樣,沒等桑若伸手碰到它們,長腳短腳就一挪一挪的,仿佛螃蟹般往旁邊橫移過去。

桑若對吉悠點了點頭,用著買來的羊血開始在地上繪制符文法陣,隨著桑若的繪畫,空氣中漸漸凝聚起黑暗的力量。

吉悠燃起了興趣,壓抑住聲音中的雀躍,故作天真的細聲細氣地問:“若若,你這是在要幹什麽呀?”

“殺人。”桑若頭也沒擡地道。

吉悠脫口而出:“要不要我幫忙?”

吉悠說完桑若終於回頭看了它一眼,被桑若這麽一望,吉悠想起自己的崩人設了,趕忙捂眼扭臉,嚶嚶道:“哎呀殺人好可怕呀,若若你怎麽可以殺人呢。”

桑若:……

桑若不理這個戲精,繼續繪制自己的法陣。

最後一筆落下,陣法上的血液,仿佛在活人的經絡裏流動起來,頓時散發出濃郁又鮮活的血腥味,隨著這股血腥味,周圍的環境陡然變得陰暗。

明明還是白天,屋子裏卻仿佛變成了傍晚。

“唰唰唰”,屋裏的窗簾驀地無風自動,竟然自己拉上了。

黑暗降臨在這六樓的房屋裏,黑暗中似乎混入了一些不知名的陰影,屋內的空氣顯得有些喧囂。

桑若沒有管這些異動,他開始點上蠟燭,將蠟燭放在陣法邊緣照亮這裏,隨即把放著牛心的案板放在陣法中心,又將其他材料放在了合適的位置,最後用針卷著從別墅那裏得到的趙霆的頭發,一根根插在了十塊錢買來的被他貼上趙霆名字的人形娃娃頭頂,在天靈眉心眼耳口鼻,各插一根,最後釘住了它的心臟。

吉悠在旁看了半天,似乎有些心癢,忍不住伸出小手,揪斷了自己半根頭發,吹向了桑若的詛咒法陣。

一抹淡銀色光芒籠罩在了桑若的血腥陣法上,一閃而逝。

桑若回頭看向吉悠,吉悠無辜地解釋道:“我的頭發能增加若若的幸運,雖然不想看到若若殺人,但是如果若若的詛咒失敗遭遇反噬,我會更傷心呢。”

桑若點了點頭,開始了最後一道步驟,桑若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手上的鮮血,分別在三面鏡子上畫上了三個不同的符文,將鏡子一一置於法陣的周圍,只是全都背對或側對著桑若,正對著桑若放置人偶娃娃的地方。

“以仇怨為名,吾呼喚深淵墮落者,焦炎汙穢之君……”

桑若用的是巫師的語言,從他念起第一句開始,他四周的蠟燭火光轟然暴漲,並同時變成了幽綠之色,這片詭異的光芒,仿佛將周圍的三丈區域隔離於正常世界外,開啟了陰影世界的大門。

“呼——”窗簾後的窗戶仿佛被人打開了,湧進來大量的風。

窗簾在風下湧動,仿佛一個個想要從異世界擠出來的惡鬼,伸出了手腳和頭臉,在呼號。

風仿佛一道道無形的手,從四面八方吹來,明明桑若已經選了個背風之地,但是現在那些風的呼嘯,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裏傳來,貼著地面,圍繞以桑若為中心的陣法盤旋。

這時,不止桑若所在的這個房間,就連窗外的世界也已經慢慢變暗了下來,下午的陽光被大片的烏雲遮蓋,天非常迅速地黑下來,仿佛隨時都會下雨。

血腥味越來越濃了,吉悠雖然對這一幕很感興趣,但最終還是受不了這越來越霸道的地獄臭味,躲回了自己的茉莉王宮裏。

法陣邊沿的燭火開始飄搖,但還是頑強地燃燒著,突然,一股沉重的腳步聲,似乎隨著這些風聲從黑暗中走來,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在空中,又忽而在地板下……隨著那腳步聲漸漸靠近,法陣邊緣的蠟燭開始嗤嗞嗤嗞地一根一根熄滅。

就在只剩最後一根蠟燭的時候,“噗呲”一聲,桑若將手中的水果刀插進案板上的牛心裏,血液飛濺在了桑若手中的人偶娃娃臉上和身上,滿臉血漬的人偶娃娃,頓時顯得詭異了起來。

被桑若重新放回去後,在三面鏡子包圍中的娃娃,眼珠子好像忽然翻動了一下。

“詛咒趙霆,詛咒此氣息主人,足不能落地,直至踏炎流之地獄;手不能禦物,直至血肉被汙穢食盡。明日的陽光帶走屍體余溫,地獄土壤,於今夜埋葬其身。”

桑若的聲音一道道落下,這些話似乎被刻印在風裏,周圍的風聲成為回音,一遍一遍在周圍回蕩著,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低語地復述著桑若的聲音,或高或低,似獰似笑,又扭曲又拉長,異常的詭譎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