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4頁)

沈今風有點想笑。除了曹春生那一次,他闖禍從來都是自己背,影使只會在事後送點藥膏過來口頭關心一下。況且如果不是影使和曹春生勾結,把他一個清白無辜之人困在影司,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怎麽現在被影使說得,好像他為自己做了很多一樣。

沈今風摸了摸兜,把裝了藥膏的罐子拿出來拋過去:“還你了。下次不用送這些東西過來,我用不上。”

影使接住藥膏,愣了一下:“梁玨沒和你說嗎,這是禦賜的。”

沈今風問:“禦賜的怎麽了,能解開我身上的毒嗎。”

他需要的不是其他身外之物,而是影司的解藥。只有得到解藥,他才能夠自由。

影使道:“這可是聖上親賜的,你知道朝中有多少大臣花重金求都求不來……”

這一罐藥被他說得像明星親筆簽名限定款,沈今風笑了笑:“左右我用不到,影使大人不如把它賣給有需要的人,還能大賺一筆,豈不美哉?”

“沈十一,”影使逐漸失去耐心“你可真是油鹽不進,這兩年我待你還不夠好嗎,宮裏有什麽吃的用的我沒送去你們那裏,連梁玨和齊寒都跟著你沾了不少光,你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報答?”

沈今風眨了眨眼:“原來影使大人送給我們的東西都是需要回報的,您若是早一點說,我就讓他們也不要動了,原封不動地還給您。”

“你!”影使深深吸了口氣“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如果沒有記錯,我好像沒有要求過影使大人什麽。”

“你明知道我對你……”

影使的眼睛上下掃視過他,帶了一點露骨的意味。沈今風心裏一陣惡寒:“我也記得我說過的,我不好男風。”

影使聞言輕嗤:“進了這皇宮大內,你以為自己還有的選,我對你已經是好的,若是被別的什麽高官權貴,甚至是聖上看中……”說到這裏,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皺了皺眉改口道“這段時間你就不用跟在聖上身邊當差了,呆在影司裏好好閉門思過,沒事不要出來走動。”

熙元帝性格清冷,但對待宮人向來寬和,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聖上心情不好,正是被開除的好機會,沈今風當然不願意放過:“我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關禁閉。”

“讓你閉門思過你就閉門思過,哪來的那麽多問題。”影使沒有耐心再應付他,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走到大堂的門口,他停下腳步:“十一,這段時間你就在影司好好考慮,我的耐心有限,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今風知道,他是讓自己考慮要不要成為他的……床伴之一。之前的示好算是敬酒,至於罰酒,他想了想,可能是霸王硬上弓。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不介意送影使兩個炸彈嘗嘗。

被這一番惡心過,沈今風困意都散了,這會兒也不想回寢舍補覺,索性出去走走。

天剛破曉,禦花園裏滿地金黃的落葉,沈今風走進去,遠遠地就看見一老一少正坐在石桌邊下棋,旁邊垂首候著好幾個宮女太監。

假山旁兩個暗衛見他進來,忙不叠比了個「噓」的手勢,沈今風會意,輕手輕腳地挪過去,沒有驚動聖上和太後。

他看了一會兒,奇怪道:“天都還沒亮,聖上和太後怎麽會在這?”

旁邊的暗衛道:“太後覺少,聽聞聖上昨晚一夜無眠,所以一大早就請他來禦花園喝茶下棋。”

“說是下棋,但依我看,太後是想借這個機會勸諫聖上,前陣子皇宮選秀又是無一人入選,這都第三年了,太後能不急嗎。”

太後今年五十有余,因為保養得當並不顯老,她今日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宮裝,除了發髻上的裝飾和耳墜,只在腕上圈了一環碧玉手鐲,單看面相倒是十分和藹。

如暗衛們所料,棋局進行到一半,太後便開口道:“皇上,哀家聽下邊的人說,你昨晚一夜未眠,又是因為那張畫的事?”

蕭望舒落下一子,聞言淺淺笑了笑:“母後手下的人,消息倒是靈通。”

他面容清冷如月,笑起來卻是芝蘭玉樹的,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太後無奈輕嘆:“皇兒是在怪哀家派人看著你?哀家這不也是為你著急嗎,你貴為一朝天子,想娶什麽樣的妻子娶不到,可偏偏……偏偏鐘情於一張畫兒,你讓哀家怎麽說你才好?”

“既然母後不知怎麽說,可以不說。”蕭望舒淡淡道“皇兒自有分寸。”

太後端起茶盞:“曹春生死了,畫的線索也斷了,皇上現在打算怎麽辦?”

聽她提起,蕭望舒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朕會派人另尋其他線索。”

“皇上還不打算放棄?”太後訝然過後搖了搖頭。她也知道勸說無用,索性直入主題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昨日秦大將軍家的嫡女燕兒進宮來看望哀家,這孩子有孝心,知情識趣,模樣也漂亮,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連哀家都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