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狹窄的房間裏燈光敞亮,江遙被賀鳴抱在懷裏,先是溫柔的親吻,親得他手軟腳軟,想要推開的時候已經失了力氣。

透過房門的縫隙,可以瞧見客廳的光亮,江遙想到外頭有誰,勉強清醒一點,喘息道,“別,別親了......”

氧氣被吸取,他開始透不過氣,只能從微微張開了唇呼吸,卻更加方便賀鳴入侵。

唇舌交纏,嘖嘖聲不絕於耳。

江遙偏過腦袋,眼睛裏水光泛濫,求饒地望著賀鳴,“之後再,好不好?”

賀鳴掌心貼住他的臉頰,總是溫柔的眼神難能地帶點侵略性,“不是說愛我嗎,你這麽怕被謝知謹知道我們在做什麽,我很難不懷疑你在騙我。”

江遙隱隱約約覺得這話有問題,可腦袋轉不過來,急切道,“我沒有騙你。”

賀鳴潤澤的唇瓣翕動,“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

“我們只是在做情侶應該做的事情。”

江遙喉嚨幹澀,“可是.....”

賀鳴眼睫顫了顫,唇角扯出淺淺弧度,“我明白了。”

江遙身上的重量驟減,賀鳴坐起身背對著他。

他茫茫然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賀鳴明白了什麽,但被冷落的滋味很是不好受,想了想,輕輕地碰了下賀鳴的手,悶悶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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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鳴依舊不搭理他。

他只好坐起來從後抱住賀鳴的腰,整個人貼著賀鳴,撒嬌一般道,“不要生我的氣。”

賀鳴聲線平緩,“沒有生氣。”

江遙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中忐忑不已,但見到賀鳴繃緊的下頜線,還是湊上去親了親。

往常他這樣做,賀鳴早就回吻他,可如今賀鳴卻沒什麽表示,他只好繞到前面去。

賀鳴眉心微微皺著,飽滿的唇瓣也抿緊了,垂眸與他對視,眼裏是揮之不去的受傷。

江遙最見不得賀鳴這副模樣,十指漸漸收緊,心一橫,紅著臉嘟噥道,“你想親就親吧。”

賀鳴卻像是聽不懂他的暗示,掌心卡住他的下頜將他的臉往上擡,問道,“謝知謹就在外面,你不介意他聽到?”

江遙的心像是被人捏在了手心高高拋棄又急速墜下,可他越是猶豫,賀鳴眼裏的哀傷就更盛,他用力地抿了下唇,破罐子破摔道,“小聲一點.....”

話音未落,賀鳴就將他壓倒在了身下。

江遙的十指攥住床單,他想盡量讓自己放松,就像賀鳴所說的,他們是情侶,共處一屋做這種事情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房外是與他同樣有過肌膚之親的謝知謹,他就算再不諳世事,也知道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圍。

他咬著唇,竭力想壓制住自己的聲音,可不知道為什麽,賀鳴今晚的攻勢尤為強烈,沒幾下就讓他繳械投降,眼尾也都是濕潤的淚光。

賀鳴動作不停,甚至還要用言語刺激他。

“你猜謝知謹聽到了沒有?”

“小遙好軟好香。”

“叫老公聽聽。”

江遙受不了這種折騰,似乎是在冰與火之中拉扯,他哭得臉上濕噠噠的,羞臊地按照賀鳴的要求喊出了聲,“老公.....”

出租屋的木板床承受不了太劇烈的運動,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其間還夾雜著帶著哭腔的聲音,曖昧、綿綢。

謝知謹站在門外,垂在身側緊握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每一條血管都突起,裏頭是奔騰不息的血液,彰顯他此刻的心情。

上一次他在酒店撞見賀鳴和江遙上床,第一次嘗到了錐心刺骨的感覺,而這一回,那種刻骨的疼痛更加以千萬倍襲來,痛得他雙目恍惚,甚至於在喉嚨間隱隱嘗到血腥氣。

數以萬計的神經線淒厲地叫囂著。

謝知謹猛然握住了門把,機械且瘋狂地想要沖破這扇門,將原本只屬於他的江遙帶走。

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撞到了門上。

哐當,哐當,哐當——

薄薄的一層門後,江遙貼在門上,細細地哭,愉悅的,掙紮的、壓抑的,如同一首此起彼伏的曲子,每一聲都精準地傳達到了謝知謹的耳朵裏。

謝知謹雙目赤紅,呼吸如烈風一般猛烈。

他開始握不住門把手,心臟像被丟進絞肉機似的,劇烈地絞痛起來,四肢也顫抖得不成樣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砸了下門,嘶啞喚道,“江遙.....”

他想見的人未能出來見他。

深冬的天,江遙卻汗津津的。

謝知謹在門外的動靜他都能聽見,他身體陷入潮熱裏,靈魂卻浸入冰泉般。

為什麽喜歡讓人這樣快樂,卻又讓人這樣痛苦?

他逃避一般地埋在了賀鳴的頸窩裏。

賀鳴先發現的不對勁,把江遙放回床上後,穿戴整齊開了門,就發現謝知謹已經昏倒在了門外。

他確實存了刺激謝知謹的心,但沒料到謝知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呼吸困難會導致暈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