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陽落山後,氣溫沒有白天時那麽高了。鐘言往咖啡裏放了幾塊冰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走到了邱夢長旁邊。

邱夢長正用鐵鉗撥弄燒烤架上的炭火,鐘言看了一會,開口說:“剛來的路上,我看到租帳篷的地方有賣冰棍,夢長你陪我去看看。”

黃旸低頭忙活著,頭也不擡道:“馬上吃肉了吃什麽冰棍啊。”

“我他媽的快熱死了。”

“行吧,你陪他去吧。”黃旸接過邱夢長手裏的家夥什,“我來弄。多買幾根啊,我也要吃。”

他們離開的時候,坐在折疊椅上看手機的梁佟擡了下頭,目光投向邱夢長,問:“去哪?”

“買冰棍。”

“這裏能買冰棍?”

“在租帳篷的地方。”

梁佟哦了一聲。

“你想吃哪種的?”

“我不吃。”梁佟說。

租帳篷的地方不遠,走過去大約五分鐘的路程,天色漸暗,有的帳篷裏亮起了燈光。

鐘言和邱夢長走在路上,逐漸遠離了人群。

鐘言忽然開口:“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不知道你怎麽想。”

“什麽?”

“你覺不覺得那個總裁對你有意思?”

邱夢長笑了笑,沒說話。

“你笑什麽?他不會已經跟你提過這事了吧?”

邱夢長搖頭,轉頭問:“你喊我買冰棍,就是為了說這事?”

鐘言嗯了聲:“我不相信他對你沒點什麽想法,又是請你吃飯又是跟我們野營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邱夢長緘默不語。

鐘言繼續道:“你泡咖啡的時候,他一直在看你。”

帳篷店老板睡在躺椅上小憩,手裏拿了把扇子扇風,客人來了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閉著眼睛說:“小帳篷80一晚,大帳篷160一晚。”

“我們買冰棍。”鐘言說。

老板仍然閉著眼睛,拿扇子指了指門口的冰櫃,“自個挑吧,價錢都貼在上面了。”

鐘言打開冰櫃,“還有你,剛剛在打情罵俏嗎你,還拿扇子拍人臉蛋。”

邱夢長笑了:“什麽玩意兒。”

鐘言挑了幾支“冰工廠”,說:“你跟別人可沒這麽gaygay的。”

帳篷店老板終於睜開了一只眼睛,往門口瞄了一眼。“你等著吧,那總裁遲早得辦你。”鐘言頓了一下,改口道:“不對,他現在已經在泡你了。我跟黃旸就是炮灰啊。”

鐘言挑來撿去,手裏還是那幾支“冰工廠”,他眉頭一皺:“現在的冰棍怎麽都賣那麽貴,弄這麽花裏胡哨的,咱們上大學那會,可愛多才三塊錢一支。你吃什麽?”

“綠豆的。”

“‘綠色心情’是吧?”

“嗯。”

“黃旸喜歡東北大板,給他拿兩支。”

“買這麽多,吃不了不得化了啊。”

“黃旸帶冰桶了,吃不了放冰桶裏。”

鐘言又買了幾支其他口味的,還咬咬牙買了兩支特別貴的,讓邱夢長帶給總裁。

“總裁身份尊貴,這種價位的才配得上他。”鐘言拆了一支“冰工廠”咬進嘴裏,笑眯眯的,“你親自給他,看他吃不吃,我借此再確認一下。”

邱夢長眉心微蹙:“有勁沒勁啊你,別沒事找事。”

“開個玩笑,拉著張臉幹什麽。”

肉已經上燒烤架了,黃旸翻烤著肉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擡了下頭,“可算回來了,買了什麽啊?有東北大板嗎?”

“有。”鐘言把東北大板拿出來,撕開包裝紙遞給黃旸,“你去旁邊吃著吧,我來烤。”

“會烤麽你,我可是專業的。”

“烤個肉還給你烤出優越感來了,去去去,讓位。”鐘言把黃旸轟到了一邊。

邱夢長把多買了的冰棍分給其他帳篷的人,他又碰到了那位花臂姑娘,她和她的同伴應該都是東北的,說話有口音,人也非常熱情,邱夢長給了他們幾支冰棍,他們硬是給他塞了兩盤烤好的生蠔。

邱夢長端著生蠔回了營地,說:“隔壁帳篷送的生蠔。”

“可以啊。”黃旸湊過來拿了一個,“帥哥就是吃得開啊,上哪兒都有人投喂。”

邱夢長擡頭看了眼坐在折疊椅上的梁佟,鐘言之前的話似乎得到了證實,梁佟正好在看他,兩人目光交匯。

“吃生蠔嗎?”邱夢長問他。

梁佟是吃慣了好東西的,口味很挑,也沒什麽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不愛吃冰棍、不愛吃烤的生蠔,不愛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不想掃興,所以努力融入他們。

梁佟站起身走了過來,想吃又不知道怎麽吃,生蠔殼上都是油,他不可能直接上手拿。

“沒有筷子嗎?”梁佟問。

“筷子沒有。”黃旸說,“簽子要嗎?插肉的簽子。”

梁佟選擇放棄。

說話間邱夢長拿了一只生蠔,遞到他嘴邊,說:“就這麽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