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2/5頁)

他想把最好的都捧給陸清則。

眼下也一時尋不到能勝任的人,陸清則便只好暫代了職務。

等陸清則出宮時,儼然又鍍上了幾層金,一時間陸府門庭若市,意圖結交者甚多。

連續兩日的早朝,不斷有人被帶走,保皇黨春風滿面,衛黨殘黨面如死灰。

之前消停了半個月,他們就沒安心過,一直提心吊膽,屏息靜氣等著小皇帝出後招,沒想到當頭便是這麽一棒,這下大火不僅燒到了眉毛,連頭頂都要給燒禿了。

一夥人忙不叠地又湊在了一起,商討該怎麽辦。

衛鶴榮已經被帶進了詔獄,目前殘余的衛黨之中,品級最高的便是一位姓袁的閣老,以及一位姓費的閣老,都是衛鶴榮一手提拔上來的。

自恃資歷老、喜歡給皇帝陛下催婚的許閣老,倒算不上是衛黨,衛鶴榮比他小接近兩輪,許閣老怎麽可能願意尊他為首。

這些年來雖然站在一邊,但沒有太多利益牽扯,見勢不對後,許閣老立刻就與衛黨劃清了界限。

袁閣老與費閣老多年來一直依存在衛鶴榮手下,能力也不算多出眾,只是好用——衛鶴榮懶得在內閣裏安插太多聰明人,人聽話、好用就夠了。

稍微聰明點的費閣老已在今早被帶走了。

袁閣老一向唯衛鶴榮馬首是瞻,一時也出不了什麽好主意,慌得撓破了頭皮:“諸位誰能與樊指揮取得聯系嗎?”

誰都可能背叛衛鶴榮,但樊煒絕對不會。

當年進宮擒閹黨,樊煒為了衛鶴榮,還被閹黨砍了幾刀,差點丟了半條命呢。

然而其余人紛紛搖頭。

樊煒性格暴烈又傲氣,一貫看不起他們這些文官,除了衛鶴榮外,也沒人指揮得動他。

但衛鶴榮都被抓了,樊煒就沒點表示?那可是他義父。

此前語出驚人的崔侍郎環視一圈,冷冷開了口:“諸位,現在可是生死存亡之際了,莫忘了江右那場屠殺,小皇帝下手向來狠厲,不會有人覺得,他會放過誰吧。”

周圍頓時陷入靜默。

想到從江右那邊傳來的消息,眾人就不寒而栗。

那一日,小皇帝派鄭垚抓了幾十個官員,手中的名單宛如生死簿,劃去一個名字,便掉一顆人頭,信上只有輕描淡寫的“滿院浸血”四字,但稍微細思一下,仿佛就能嗅到那股濃重的鐵銹般的血腥味兒。

他們也會成為其中一員嗎?

誰也不想死。

他們前半輩子寒窗苦讀,爭權奪利,可不是為了後半輩子掉腦袋的。

崔侍郎見眾人盯著自己緘默不語,緩緩提了口氣:“那麽諸位以為,我此前的提議如何?”

袁閣老忍不住道:“眼下與樊指揮取不到聯系,崔侍郎難不成還能憑空變出些人手來不成?”

崔侍郎自信一笑:“其實在衛首輔被抓之前,我已派人送信去過五軍營,得到了樊指揮的回信,他願意撥出人手,助我等一臂之力,並送來了信物,只要諸位敢隨我一起,我便去借調人手。”

眾人誰不是習慣了大事拖拖,見到這麽個有行動力的,一時面面相覷,有點遲疑。

習慣了走哪兒都被奉承的安逸生活,他們早就失去從前那種敢於與危險抗爭的精神了。

崔侍郎在心裏罵了一聲,猝不及防從桌上抓起個杯子,狠狠摔到地上。

猝不及防“啪”的清脆一聲,所有人心裏都狠狠一跳。

“再過三日,便是重陽,屆時小皇帝攜領百官,親臨萬歲山登高祭祀,”崔侍郎望向太常寺少卿及太仆寺卿,“小皇帝擒住了衛鶴榮,正是春風得意時,兩位平時低調,定能在其中安插人手。”

這簡直是在趕著人走。

被點名的兩個大臣對視一眼,終於咬咬牙,點頭。

再不動手,下一個或許就是他們了!

有了一個,便有了其他人紛紛點頭。

崔侍郎道:“屆時,以玉碎聲為號,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隨著話語聲落下,眾人紛紛摔杯,在清脆的碎響聲中,同呼一聲,以示決心。

幾場秋雨之後,蕭瑟的秋寒終於遍染燕京。

大概是因為邊喝著徐恕開的方子調理,邊時不時去史大將軍那兒打卡鍛煉身體,往年這個時候,就算好好待在家裏,陸清則都要病倒幾日,斷斷續續咳個不停,今年四處奔忙,人反倒好好的。

徐恕剛從雲峰寺回來,陸清則從寧倦那兒問到徐恕的蹤跡,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他趕往武國公府。

徐大夫垮著張臭臉,罵罵咧咧:“有完沒完?我這才剛回來,就算是拉磨的驢,也得給歇上幾日吧!”

陸清則好脾氣地微笑著,等他罵完了,一句話鎮壓:“是去給史大將軍看病,你去不去?”

史大將軍是什麽人物?

整個大齊,但凡知曉史容風名頭的,無人不敬佩,無人不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