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那她跟太子妃娘娘也應一般相處無二,是什麽話都說的。和親一事,她剛開始回來的時候還跟他說,後來就不說了,定然是茲事體大。

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倒是心裏松一口氣,若是還如上輩子那般失敗,說不定她們後頭還要想其他的辦法。

不和親就不和親吧,自來昌盛之國哪裏有和親的公主?即便亡國也不和親才是大國之風骨。

沈懷楠就好笑的看著她低頭心虛,便也不戳破,而是趁機打劫些好處。紹衣心虛的時候,自然對他是千應萬應的,他就裝著剛剛吃多了,肚子脹,需要她揉一揉。

折邵衣瞪他一眼,再瞪一眼,“你裝的吧?你剛剛根本沒有吃多少!全喂我吃了。”

她都沒吃撐。

沈懷楠就坐在那裏,挺著個肚子,“你就說揉不揉吧。”

揉,怎麽不揉。她嘆氣,坐過去給他按了按肚子,“我怎麽覺得,母親給孩兒揉肚子也是這般的。”

好嘛,好嘛!沈懷楠因為這句話嚇得立馬不敢讓她揉肚子了,都大了,誰還願意做個孩子?母親和孩兒?虧她想得出來!

他哼了一聲,覺得自己今日定然不會得她全副心思了,只好識相的站起來就走,免得在這裏自取其辱。他道,“等你的心思回到我這裏,我再來吃飯吧。”

折邵衣就笑,“那你黃昏的時候來吧,那時候也不熱了,還有些涼風,我下午就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沈懷楠這才滿意,捧著書離開。剛回昌東伯府,就見沈懷東背著個小布包過來讀書。

他看看時辰,道:“你跟先生說啦?”

沈懷東小人一個,也不是很機靈,還不喜歡說話——前頭還願意說幾句話的,如今可能被上回昌東伯打昌東伯夫人的事情嚇著了,整個人都陰郁了幾分。

自然也不喜歡說話了。沈懷楠也不是那般有善心的人,不過他跟昌東伯夫人互相利用,維持表面的寧靜,昌東伯夫人看重的就是這個兒子,他為了能長期維持利用關系,也需要對這個看起來幹癟的小蘿蔔丁說一說話。

他問了一句,見沈懷東只點了一下,然後又把頭低下去,整個好像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由得笑起來。

他記得,幼年時侯,他遭遇過那麽多不幸,但他從來沒有這般過。他好像想的永遠是活下去,活得更好。

所以說,人要不就完完全全陷入絕境,那樣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如今像沈懷東這樣,父親不疼,但是母親喜愛,得了一半的苦,卻又有一半的甜裹著,於是就開始變得甜苦不定,自暴自棄。

他嘖了一句,“你上午是有先生的教的,若是回來讀書讀到不懂的,便可以去問他。母親讓你到我這裏來,也不過是圖個安心,便不用讀那些四書五經,我教你一些別的吧。”

再這樣讀下去,非把這個人讀沒了。所以有時候沈懷楠覺得昌東伯夫人這麽多年對他不聞不問,不管他的死活,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瞧,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兒子都快把自己作死了,她還當孩子不願意說話呢。

沈懷楠今日正好有空,就把書放到屋子裏去,讓多晴去大廚房要一些點心來,“給四少爺吃的,做得軟和些。”

多晴就趾高氣揚的去了大廚房。如今昌東伯府中間立起了高墻,他們這邊叫西府,昌東伯住的叫東府。

西府這邊,自然是昌東伯夫人做主,仆婦們自然是聽她的話,討好她。沈懷東要吃東西,必然要好的。

這個都不用多晴說。婆子諂媚的笑,“你放心,必然是精細的。”

又給多晴一只燒雞,“知道你愛吃,特地給你留的。”

所以說,多晴現在最愛來的就是大廚房了。他如今水漲船高,走到哪裏都要被巴結一番,這讓多情無數個晚上都夢見自家少爺得了高官,做了宰相。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到時候他多晴年紀輕輕,即便不考科舉,只認得幾個字便可以自封一個七品。

這日子想想就高興,有盼頭。他高高興興的提著點心回去,就見著院子裏面一根竹子被砍下來,已經被“分屍”,枝葉分離,而少爺跟四少爺手裏分別有兩根竹笛子。

原來是要教吹笛子啊。多晴就把點心放在一側,自己去打掃書房了——書房離院子裏最遠。

多晴可不想聽初學吹笛者那如同破風箱一般的聲音。

他躲到書房去了,沈懷楠可躲不過,他艱難的堅持眉頭舒緩,不讓自己的臉色顯得太難看。

在這一刻,他後悔了。

做什麽要管這小蘿蔔的死活?

有這功夫,還不如去讀幾篇文章。

他擡腿就走,但是沈懷東卻沒有管他,依舊在那裏吹得起勁,吹得投入,吹得……吹得沈懷楠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又返回來,“不是這樣用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