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說的沒錯,昌東伯這個人

折邵衣本是在練字, 字還沒練幾行,就被叫去了主院。

她好奇的坐下,問嫡母, “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折珍衣也在。她幸災樂禍,“剛剛父親在屋子裏叫罵那麽久,你沒聽見?”

折邵衣:“我離這兒遠。”

青寧院偏僻。

不過父親今日不是去了昌東伯府吃酒麽?然後稍微一想,竟明白了。定然是自己的婚事多了磋磨。

昌東伯不許吧?或者加了什麽條件, 讓父親大為惱火。

那父親為什麽會惱火呢?能讓他鬧起來, 無非就是什麽文人風骨。她想了想,問, “可是昌東伯想要桑先生教導他那些庶子……或者是他的小庶子?是不是這般才會同意懷楠跟我的婚事?”

她這般一說, 折珍衣便哇呀一聲站起來,坐到她的身邊,“折小九, 你是通了什麽大智慧嗎?竟然能如此猜得準?”

折邵衣笑起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我跟著澹台先生也有半月了。”

那也不該啊!折珍衣, “澹台先生只能教教你學識, 認字寫字,難道還能讓你這麽短變聰明麽!”

折邵衣:“可以啊——有訣竅的。”

她笑眯眯的,看著折珍衣越來越瞪大的眼睛,整個人都舒坦了。她就知道七姐姐定然打聽了的,連她學了什麽都知曉。

難道她回來練字, 那就只學了寫字麽?

還是唐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覺得自家閨女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端起茶罵她, “快些閉嘴吧。”

但也不得不承認折邵衣說得對,道:“你確實猜對了。”

折邵衣一點也不意外。

在她眼裏,昌東伯就是這樣無恥的人!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昌東伯能接受其他的庶子,而不能接受沈懷楠。

她搖搖頭,冷著臉道:“母親,不用擔心,桑先生是懷楠的先生,他是可以為弟子定下婚事的。”

所以說,弟子和先生之間的關系也尤為重要,有些時候,先生可以替弟子做很多決定。

唐氏這回是真驚訝了。能想到問題,這很簡單,但是還能馬上說出解決的辦法,能如此輕松應對萬難,這才是折珍衣學不來的。

她之前倒是小看折邵衣了。

於是點頭,“你說的沒錯,桑先生自然會為你們做主,只你記住,內宅之事,男人能插手,卻只曉得一點皮毛,但婦人們卻通曉其中的利害。”

她道:“我今日告知你,也是為了讓你有所準備,至於其他的,我也會幫你籌謀。”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昌東伯如此想著那個小庶子,昌東伯夫人第一個不同意。這女人啊,為了孩子,什麽都會舍得。”

折邵衣便明白了,嫡母這是要從昌東伯夫人那裏入手。她好奇的道:“您準備如何做?”

唐氏笑了笑沒說話,“你且看好吧。”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上了昌東伯府。因是沒遞拜帖的,倒是去的唐突。不過唐氏見了昌東伯夫人的第一句話,便是道:“我這事情著急,便沒那麽多俗禮了。”

昌東伯夫人便沒了那份不高興,只好奇問,“你已經多年不曾上我的門,今日怎麽來了?”

唐氏拉著她坐下,“我為什麽多年不願意出門跟人打交道,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

昌東伯夫人:“哎,你也不容易。”

唐氏便道:“我這人,性子淡,悟了之後,心裏就沒記掛多少事,多少人。除了曲陵侯家的姐姐,再有一個,便是記掛著你。”

昌東伯夫人便呆了呆,“啊?”

她也不怎麽跟人打交道了,貿然聽見唐氏這話,倒是驚訝的很。

但唐氏這個人吧,在幾年前,確實跟她要好。

沒別的,皆因兩個人的男人都沒用,文遠侯只靠著吃唐氏的嫁妝嫁女兒,娶媳婦,昌東伯也一樣。

兩個人因離得近,常在一處說話——自然是罵男人們不中用,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同仇敵愾的,關系親近。

後來昌東伯直接卷了鋪蓋走人,多年不著家,昌東伯夫人成了笑話,倒是跟唐氏遠了起來。

唐氏猜測著她是因為比起文遠侯來,她更加悲慘一點,便跟從前玩得好的疏遠了。

尤其是跟她。

大家本來都是一般慘,好嘛,現在她成了個笑話,不是一個程度的慘了,便臉上過不去。

唐氏當時還覺得啼笑皆非,但到底跟昌東伯夫人只是“比慘”姐妹,若是說多深的情誼,那倒沒有。

於是就這麽淡了下來。

她今日來,再見了昌東伯夫人,倒是感慨良多,道:“昨日的事情,你聽聞了嗎?”

昌東伯夫人搖頭,“什麽事情?”

唐氏就真驚訝了。她問,“就是昌東伯爺讓桑先生教導你那個小庶子的事情。”

昌東伯夫人大怒,“伯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