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劉主事:“怎麽了?”

小廝小聲說,“門外有一個小郎君想見您,說是如今住在文遠侯府的桑澈之老先生學生。”

劉主事心裏疑惑,桑先生是桑正,在魯山書院的時候,倒是也聽他講學過,他來京都之後,劉主事登門拜訪,也被拒之門外,來京都數年,也不跟人結交,也不托人辦事,倒是讓劉主事心裏佩服。

這麽多年,桑先生只收年禮,但只收書畫。收了書畫,也還書畫,保持君子之交。倒是知道他如今在教導文遠侯家和昌東伯家的孩子,只這些孩子也沒有找上門來的,便只做泛泛之交。

如今人家這般求上門來,想來是遇見了急事。劉主事走出去,見了人,是個俊朗豐毅的少年郎,雖然面有急色,但也不失風度。

只見少年郎見了他,過來直問,“可是劉尋柳大人?晚輩沈懷楠,如今跟著桑先生讀書。”

這話讓劉主事暗自點頭,叫大人,而不是叫其他,可見其人並不是為了攀附而來的。

他馬上說,“是我。賢侄,我是桑先生的弟子,也跟你父親年歲一般,你便從你父親的,叫我一聲世伯吧。”

沈懷楠便道:“劉伯父。”

然後說,“伯父,初次登門,本該攜禮拜訪,奈何今日事發突,只能來衙門找您,還望您不要見怪。”

劉尋柳,“你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沈懷楠,“不瞞伯父,今日早間,東宮的太子妃娘娘,遣使一位宮嬤嬤去了文遠侯府,說是想請文遠侯府九姑娘進宮遊玩。”

劉尋柳眉頭一皺,“哦?”

沈懷楠便把事情說了一遍:“是。我們也知太子妃娘娘心懷慈善,能去東宮一遊,是文遠侯府的福氣。只是……說來慚愧,文遠侯府……您也知道,九姑娘不曾受過宮禮教導,文遠侯夫人怕她失禮,倒是讓太子妃娘娘一番好心白費,便求了桑先生問問,有沒有人能跟太子妃娘娘說上話,幫九姑娘說句好話。”

劉尋柳一聽,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又見沈懷楠臉上汗如鬥下,目光真摯坦然,便想了想,答應下來。

“我這就叫家裏的婦人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沈懷楠便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然後也不停留,只道:“大恩不言謝,晚輩已經耽誤伯父多時,他日必當上門親自陪伯父說話。”

劉主事就見他漂亮的翻身上馬,然後在馬上拱手道謝,又騎著馬走遠了。他一邊叫了小廝回去讓人去報信,一邊連連在心裏點頭,“少年人,不急不躁,雖有急事,卻穩重可靠,思緒清晰,氣質如竹如蘭……可惜了,是個庶子。”

庶子在官路上,就比別人難走一些,時人如今重嫡輕庶,即便是在升遷路上,也是有被打壓的例子。

他嘆氣一聲,轉身回去。另外一邊,沈懷楠並沒有先回去,也沒有去宮門口,而是去了跟自己合夥做生意的人處。

他把事情一說,道:“且幫我打聽打聽,那日在酒樓,可有人知道些什麽。”

那人雖是個小商販,但是得過沈懷楠一次救助,特別承他的情,當即就去找人查。有些事情,要叫那些高門大戶的去查,還得要通過這些小人物,那他們自己一開始就自己查,倒是省些時間。

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人來回話了,“說是一個姑娘家闖進梅字頭三號房雅間,將一對野鴛鴦抽了好幾鞭子。”

想了想,又搖頭,“不對,是只抽了女子,那男子哭天喊爹的,我兄弟跟酒樓的夥計熟,左右問了一圈,有人說進雅間裏的,先是寧國公家的五公子,倒是後頭那位姑娘怎麽進去的,便不得而知了。”

沈懷楠聽了這番話,心裏便更加著急。寧國公家第五子跟秦家的女兒確實有親,看起來是偷情被發現了。但這跟邵衣有什麽關系呢?

這些鼎盛之家的腌臜事情,最是容易牽扯進人命,可恨他什麽也做不了,竟然只能做到四處打聽這個地步。

沈懷楠便掏出十兩銀子,“這是給兄弟們喝酒的,等事情了了,再來請大家吃席。”

他騎著馬又回文遠侯府。寧國公家和秦家的婚事,與其他去打聽,不如請文遠侯夫人出馬。

誰知路行一半,便下了雨,沈懷楠也不停歇,冒雨前行,等回到文遠侯府的時候,便是一身濕透了。

桑先生心疼,“快換衣裳。”

折和光嘆氣,“哎,哎,也不知有沒有辦法。”

唐氏就叫人給他換衣服,但被沈懷楠拒絕,只拿了丫鬟遞過來的小毯子裹在身上,暫時止住寒冷。

他把事情說給三人聽,朝著唐氏道:“還望伯母多多打聽。”

唐氏點點頭,“我想想。”

折和光:“理應無事,咱們家小九知禮懂禮,也不曾往那院子裏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