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5頁)

秦見月上完妝,跟著眾人去候場。下個劇目輪到她,程榆禮沒發來消息,攪得秦見月心神不寧,她又忍不住折回去看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你來了嗎?

程榆禮:嗯。

這才放心,孟貞催促著:“怎麽還不上,快去快去。”

“好。”秦見月應著,小跑著登了台。

隨著樂聲登場。台上畫著一雙吊眼的小花旦顛顛袖子,開口唱曲兒,聲音宛轉悠揚,文人珠玉女兒喉。

女孩子神色嬌俏、輕快而活潑。那雙眼波清純嬌憨,楚楚動人。不知是角色的影響,還是本人的個性如此。總之是勾魂攝魄的。

這樣一個水靈小姑娘撞進眼裏,程榆禮方才松開等得不耐的眉心,找了方空席閑適坐下。

……

演出結束,秦見月待在更衣室脫下戲服。劇院的更衣室簡陋,只用一條布簾子拉著,因此外邊鬧鬧哄哄的聲音她都能聽見。

下一場戲結束,湧進來幾個人。

陸遙笛一邊卸下頭飾一邊道:“我聽孟老師說程榆禮好像跟見月結婚了。”

跟進來的南鈺不敢置信的聲音:“你說誰?見月?和程榆禮?”

花榕說:“你看你看,我當時就是這個反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南鈺僵硬地笑了下:“不會,你是不是聽錯了?”

陸遙笛說:“就是見月,我倆那天看到她從程榆禮車上下來了。”

南鈺說:“不可能吧?他不是和白家有婚約。”

花榕一拍手:“來,詭異的地方就在這了。”

他連妝都沒來得及卸,著急八卦,圍坐一堆。

“咱們分析一下這個劇情,首先我們排除他倆是真愛的可能性,程榆禮為什麽要娶秦見月,因為他有婚約在身,那麽這樣一來,首先退婚理由成立。其次……”

花榕侃侃而談,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悶沉的腳步聲,伴隨而來是一道;冷冷的問話——“很喜歡管別人的家事?”

男人清冽沉冷的聲線如一塊薄冰被擲在他們熱聊的氛圍中間。

一瞬間,溫度冷卻下來。

花榕忙驚得捂了下嘴巴。兩邊女孩各自撤退,都驚出一身汗。

程榆禮的襯衣領口微掀著,散漫地將手插在西褲口袋裏。雙腿修長,顯得個子更高,壓迫感更強。長了副沒脾氣的相貌,氣場也夠叫人膽寒。不輕不重這麽一句,嚇得花榕半晌都沒敢擡頭。

程榆禮沒再往裏面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剛大學畢業模樣的小男孩,淡聲問道:“你演什麽?”

半晌,他才答道:“《霸王別姬》的項羽。”

“嗯。”程榆禮往他桌沿一靠,“唱得很一般,以後別演了。”

他這麽一說,花榕頓時被激怒了:“欸我說你這人——”

按住他肩膀的人是南鈺。她給花榕使了個眼色,又擡眼看向程榆禮:“程先生,你今天來是……”

程榆禮沒看她,視線往裏面漫不經心地掃著:“我太太呢?”

“你的太太?”

他看了一眼南鈺:“見月。”

南鈺愣了下,沒加上話。

陸遙笛忙說:“她在裏面換衣服呢。”

程榆禮也沒應聲,便直直邁步往更衣間走。

彼時,秦見月的內衣被戲袍的一根線頭給纏住了。她扯了半天,又生怕那根線是縫合衣裳的,會讓她這麽硬扯給扯壞。

便平心靜氣跟它做了一番鬥爭。

這糟心的過程中,又聽著外面人講到自己的聲音,手便頓住。

足足三分鐘,她沒將那根線頭扯下來。

直到聽聞有男人的腳步聲接近。

垂著的簾子被見月往門縫處扯緊了一些,勾上在旁邊的鉤子。

程榆禮的聲音隔著簾幕傳來,很清淡的一點笑意竟也讓她紅了臉。

他見她這樣防備,便沒進來,站在門口。

男人調笑的語氣傳來,很輕的一聲:“哪兒我沒見過,還記憶猶新呢。”

秦見月覺得渾身都在發燙,嗔他一句:“不要不分場合的……”她的聲音弱下去。

程榆禮問:“要等多久?”

“等一下,我的衣服那個了……”

那個是哪個?她也不說清。男人兩根纖長的指探進門縫,在看不到的地方摸到那根鉤子,輕松一挑,門簾便松開了。

程榆禮就這麽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秦見月驚得往角落裏縮,手還在頑固地扯著她內衣的扣子。他用一根指松了松她糾纏的手勁:“別動,越絞越死了。”

她只好順從地將手放開。

有了程榆禮的幫助,難題解決得很容易。

狹小的更衣室裏,秦見月沒有背過身去,只微微偏頭,撞見身後一片雪色的襯衣,還有男人長而直的雙腿。

“好了,我要穿衣服呢。”

程榆禮笑問:“要我給你穿?”

秦見月咬著唇,微微搖頭:“你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