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影是在怨恨中沉睡的人偶的靈魂,他們守護在母樹旁邊，忠誠的保護著自己在藍星唯一珍視的存在。

察覺到戚朝正處在痛苦之中時,原本正蹲在樹杈上的黑影們瞬間躍了下來,圍繞在戚朝旁邊。

他們面容被黑霧遮掩，嘴裏只能發出刺耳的聲音，聽得出來黑影們很著急。

莫斯在黑影圍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警惕,在確定他們不會傷害爸爸後，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戚朝的身上。

“爸爸，你沒事吧？”

莫斯的聲音有些沙啞,向來平靜的黑眸布滿了慌張的神色。

黑影們似乎意識到自己尖利的聲音根本無法讓戚朝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們安靜地待在戚朝的身邊,目光緊緊盯著對方不放。

“沒事，只是有些想吐。”

戚朝扯了扯嘴角，勉強地安慰道。

戚朝清楚，剛才的那些場景是母樹的部分記憶。

不論是陌生人偶們在轉移器內消失,還是莫斯在自己眼前被轉換,都是母樹龐大記憶內的一部分。

從擁有母樹的記憶之後,戚朝就知道協會在利用母樹的核心傷害人偶。

他明白事情的罪魁禍首是協會裏那些貪婪的高層,因此就算心中厭惡,他也沒有對試煉場內那些擁有異能的試煉者做什麽,甚至還能冷靜地計劃著解散試煉場。

可不得不說，當腦海中重現出那些場景後，戚朝不可避免地對獲得好處的異能者們產生了極為負面的情緒,甚至一度想將他們永遠關在試煉場內,讓怨氣橫生的黑影們解氣。

這只是戚朝憤怒之下的想法。

他不可能讓黑影們一直沉浸在這種負面的情緒內,在戚朝看來,教訓這些人應該是他們大人該做的事情。

“爸爸真的沒事嗎？”

莫斯看著戚朝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心中的不安並沒有消減，父親被“那個存在”強制的降低了身體素質，他擔心爸爸這樣也是因為“那個存在”造成的。

“沒事。”

戚朝看著莫斯和周圍一圈黑色的人偶，就算心裏的情緒依然不佳，也不會表現出來。

“你們放心，莫斯你幫爸爸看看阿予他們現在在做什麽。”

戚朝可以通過母樹感知到阿予的動靜，不過這麽做也是為了讓莫斯放松下來，他轉頭對著一旁的黑影笑了笑，剛要說什麽，那些黑影就竄回了樹上。

黑影厭惡人類。

就算戚朝是母樹的化身，可因為他的人類外表，黑影對戚朝的態度很反復，在排斥和親近之間遊離。

他擡頭看著這些模糊的黑影，心裏暗罵了一句異能者和協會，臉上的笑容卻沒什麽變化，還是一樣的溫和，就跟看著自己的孩子似的，“我沒有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樹杈上的黑影發出尖利的叫聲。

像是回應，又像是驅逐。

戚朝默認是前者，他笑了一聲，轉而走到了莫斯的身邊，聽著他介紹目前的狀況。

再過十分鐘，阿予和赤妖他們四個就會回來，等試煉場清空後，戚朝便會重新打開試煉場的屏障。

事情正按照預想的那樣，一步步前進，戚朝想著，視線卻落在了莫斯的身上，眸子漸深。

“爸爸怎麽了？”

莫斯對戚朝的目光有些疑惑。

“沒事。”戚朝笑了一下，隨即找了個理由道：“爸爸只是想看看莫斯什麽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布偶掉在了地上。”

莫斯順著戚朝的實現，望向地面上臟兮兮的布偶，身體一僵，就像是看到了什麽不敢置信的事情一樣，瞳孔緊縮。

直到這一刻，莫斯才想起了自己的布偶被他扔到了地上。

“沒事，等回去之後，爸爸給你洗一洗布偶，很快就會幹凈。”

戚朝拍了拍莫斯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心裏卻有些微暖，他清楚，莫斯是因為太擔心自己，才會將布偶丟在地上。

聽到爸爸的話，莫斯艱難地點點頭，撿起布偶，抱在了懷裏。

因為臉上纏滿了繃帶，莫斯的很多表情都看不清，可從他微小的肢體動作，卻能猜到他現在正處在天崩地裂的難過之中。

真可愛。

戚朝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的場景，在那段畫面中，莫斯也是受害者之一，而現在莫斯卻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很明顯，那個場景並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戚朝碧綠的眸子微沉，他更傾向於剛才的記憶是穿書者口中“書”裏的劇情。

從第一次進入黑影空間，戚朝接受的記憶只有母樹從小到大的經歷，以及試煉場的內容，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知道沈哥是書裏的反派，還是戚朝從穿書者口中知道的，而那些穿書者也沒有告訴過他，家裏其他孩子們包括沈哥的結局都是什麽。

想到莫斯的慘狀，戚朝心裏沉重了一些，隱約記起了很久前三月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