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鄭夫人指著鄭雲嫻,低聲怒斥:“你太讓我失望了!”

鄭雲嫻以為頂多會挨頓罵,沒想到居然挨了打,她震驚無比地伸手捂著腫起來的臉,通紅著眼,委屈萬分:“姑母,您打我!我娘都沒打過我。”

鄭夫人氣得再次揚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抽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就是因為你娘從來不打你,所以才慣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鄭雲嫻被抽怕了,捂著臉膝行著連連往後退了兩步,梗著脖子哭著抗訴:“不過就是死了一條狗而已,那狗還是那傻子養的,姑母犯得著一而再的打我嗎?”

看著冥頑不靈的鄭雲嫻,鄭夫人擡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老夫人是侯爺的親娘,我的婆母,你正安表哥的親祖母!還是那小閻王的親祖母!我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敢在老夫人的湯裏做手腳!”

“誰讓她一直不同意正安表哥退親的事。”鄭雲嫻破罐子破摔:“今天就是倒黴,被那小傻子給攪和了,要不然事就成了。弄一個傻子在那膈應正安表哥,您不糟心嘛!”

鄭夫人咬牙:“我說過,我定會安排好,你為什麽就不聽!”

鄭雲嫻委屈又煩躁:“可我都等了那麽久了!再等一年就要被人笑話了!”

“……”鄭夫人扶額閉眼,沉默了片刻,疲憊不堪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腦袋觸地,一直跪趴在一旁的紅柳伸手扯了扯鄭雲嫻的衣裳,鄭雲嫻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姑母,那今天這事?”

“你既然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就回到院子裏安生呆著,莫要再出院門。”鄭夫人的聲音已聽不出喜怒。

見鄭夫人恢復了往日的鎮定自若,鄭雲嫻吊著的心落了回去,站了起來,對著鄭夫人福了福身子,帶著紅柳出門走了。

等二人走遠,鄭夫人擡手把桌上的茶杯茶壺悉數掃到地上,乒裏乓啷一頓亂響,瓷片碎了一地。

看著一地狼籍,鄭夫人低聲咒罵:“蠢貨!”

好一會兒,鄭夫人冷靜下來,出聲喊了翡翠進來:“讓人緊緊盯著表小姐住的院子,若是世子爺的人奔那院子去了,立馬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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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馳抱著沈靈舟,後面跟著捧著花梨木盒子的菘藍,還有拿著一大一小兩個鐵鏟的秦青,一行人走進了後花園。

寧奕馳看著蔫頭耷腦靠在他肩上的小團子:“你想把它埋哪?”

小姑娘的小臉上神色懨懨,無精打采地擡起小腦袋四下看了看,指了指花園角落一棵開得茂盛的櫻花樹,帶著哭腔的小奶音糯糯的:“喜歡花花。”

小灰狗那麽可愛,就讓它埋在這個漂亮的地方吧。

“好,就埋在那。”寧奕馳抱著小姑娘走到那棵有年頭的櫻花樹下,把小姑娘放在地上。

寧奕馳伸手從秦青手裏接過小的那把鏟子,遞給小姑娘:“挖吧。”

沈靈舟接過小鏟子,兩只小手緊緊握著把手,吭哧吭哧費力挖了半天,才挖出一個淺淺的坑,可累得頭上全是汗。

菘藍看著直心疼,有心上前幫忙,卻被秦青用眼神制止了。

寧奕馳見小姑娘蹲在地上越來越沒力氣,小手都快拿不住鏟子,這才上前,伸手把小姑娘抱開:“等著。”

寧奕馳接過秦青遞來的大鏟子,就著小姑娘挖的那個淺坑,繼續往下挖。

沒一會兒,一個比木頭盒子長寬都大一些的深坑就挖好了。

沈靈舟對著菘藍伸出小手,菘藍紅著眼睛,把盒子放在小姑娘的小細胳膊上。

裝了小狗的木頭盒子有點重,小姑娘趔趄了一下,忙蹲下身子,用膝蓋把盒子頂住,兩只小手往前抱了抱,把盒子緊緊抱在了懷裏,挪著小步子走到寧奕馳身邊:“哥哥。”

寧奕馳把鏟子隨手往地上一插,一手托著盒子,一手穩穩抱起小姑娘,和她一起把盒子慢慢放到了坑底。

小姑娘眼淚吧嚓,吸了吸鼻子,伸著小手在盒子上輕輕拍了拍:“灰灰乖嗷。”

寧奕馳把小姑娘抱起來,放在地上,把小鏟子遞給她。

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大一小兩把鏟子,一鏟又一鏟,把旁邊挖出來的泥土鏟回去,把坑給填平了。

小姑娘小小的一個,紮著兩個小揪揪,穿著一身粉色的裙衫,靜靜地站在那微微凸起來的小土包前。

寧奕馳身著一身月白錦袍,長身玉立站在她一旁。

春日微風吹過,樹上粉色的櫻花花瓣簌簌直落,撒在小姑娘頭上,頃刻間,也撒滿了小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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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舟轉身抱住了寧奕馳的腿,仰起小腦袋看著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哥哥,抓壞人。”

“好,哥哥抓壞人。”寧奕馳俯身,伸手把小姑娘抱起來,往回走。

進了屋子,兩個人剛洗了手,常山就走了進來,把查到的事情如實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