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頁)

她還有個被人陷害下了大獄,沒多久就會無罪釋放的江南富商親舅舅,她也可以去江南找他。

反正,他們都很愛小舟舟,非常愛。

在書裏,小舟舟死了之後,兩人痛哭流涕,悲傷不已,都痛恨自己來晚了一步,愧對死去的哥哥,妹妹。

現在問題是,不管她想往哪兒跑,都得要錢。

她來了這麽幾天,把她住的小院都翻遍了,也才找到那一荷包的東西。

在她和菘藍的吃穿用度上,鎮遠侯府全包了,可謂大方至極。

可因為她小,又傻,也用不著出門,所以從來沒人想起給她點兒金銀首飾什麽的,更別說銀錢了。

要說她那些寶貝,唯一看起來上档次的,就是她裝傻從世子爺寧奕馳身上順來的那塊玉佩。

那塊玉佩瞧著挺好,就是不知道能值幾個錢。不過看世子爺毫不在意地隨手那麽一解,八成也就那樣。

路途遙遠,荷包空空,哎,想想腦殼就疼!

除了得想辦法搞錢,她還得寫一封信,把自己的打算都寫上去,之後拿給菘藍看。

不然就她這倆字仨字四個字地往外蹦,怕是到死,話都蹦不完。

只是這信到底要怎麽寫,她還沒想好。

她什麽時候變好了?

怎麽突然之間會寫字了?

寧老夫人和侯爺對她那麽好,為什麽非得逃跑呢?

他叔叔叛國,舅舅淪為階下囚,去找他們,不是去送死嗎?

……

她都能想到,菘藍一定有一籮筐的問題等著她。

要是她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菘藍肯定得說,姑娘啊,世道混亂,人心險惡,咱們還是在鎮遠侯府苟著吧。

所有的這些,她都得費腦筋好好琢磨一番。

還有,她那天拿筆握了一下,悲催地發現,她三歲多的小胖手,筆都抓不穩。

縱使她滿腹計劃,可這封信,也有得磨了。

哎,難哪!

沈靈舟躺累了,扭著胖乎乎的小身子,翻了個面趴在了床上。

胖嘟嘟的小臉被枕頭擠著,小嘴巴微微張著,配上她那副生活太難,我只想躺平的呆滯表情,宛如一條小鹹魚。

之前在花園拼命跑了一陣,剛才又絞盡腦汁謀劃未來,此刻這三歲多的小身體已經透支過度,趴了一會兒,沈靈舟就昏昏欲睡。

小姑娘卷曲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還沒等眼皮完全合上,就聽外頭有人高聲說話:“菘藍,夫人請沈姑娘過去老夫人院裏。”

夫人?鄭夫人?沈靈舟一下清醒了,一骨碌翻身坐起來。

鄭夫人,鎮遠侯寧淳的續弦夫人,世子爺寧奕馳的繼母,剛才那小霸王寧浩閑的親娘,也是她那名存實亡的未婚夫二公子寧正安的娘。

之前小舟舟意外磕到,雖然書裏沒有明寫,但她知道,和這個鄭夫人絕對脫不了幹系。

寧浩閑剛被世子爺收拾了,這個鄭夫人這時候來找她,絕對沒好事!

菘藍輕手輕腳走了進來,一看沈靈舟坐了起來,忙上前抱住:“姑娘怎麽醒了?”

沈靈舟摟著菘藍的脖子,奶聲奶氣:“吵。”

想到剛才鄭夫人的婢女珍珠的大嗓門,菘藍輕輕嘆了口氣,柔柔地拍了拍沈靈舟的後背:“姑娘,夫人讓您去老夫人院裏呢,奴婢給您穿鞋。”

寄人籬下,靠山全倒,自家姑娘又傻了,菘藍從心底裏失了底氣。

珍珠一個婢女,每次到她們院來,都頤指氣使,大呼小叫的,可她卻不敢出言訓斥,只能陪著笑臉。

每次寧老夫人問她,下面的人可有怠慢,她也從不告狀。高門大戶的後院,她是待過的,知道怎麽為人處事對自己有利。

對她來說,只要姑娘吃得好,穿得暖,她一個丫鬟受點氣沒有什麽。

菘藍給沈靈舟穿好鞋,又給她把頭發重新紮成兩個小揪揪,怕珍珠等得不耐煩,手指翻飛,速度極快。

可珍珠還是不請自進過來催了,語氣極其不耐煩:“好了嗎?快點,夫人等著呢。”

“好了,好了!”菘藍手裏的綢帶飛快在沈靈舟的小揪揪上纏繞,打了一個蝴蝶結。

可等她去拿另外一個,珍珠出言譏諷:“一個傻子,還虧得你給她精心打扮。”

菘藍臉色一僵,手指一頓,可還是仔仔細細把另外一根綢帶綁好,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沈靈舟乖乖坐在那裏,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沖珍珠呲牙笑了。

“傻子。”珍珠輕蔑地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就這傻子,也配做他們二公子的未婚妻!

在鎮遠侯府,菘藍一向秉承息事寧人的處世態度,但她家姑娘是她的底線。

如今見珍珠一而再地當著自家姑娘的面罵她是傻子,菘藍終是壓不住怒氣,抱著沈靈舟站起身。

兩步走到珍珠面前,神情嚴肅,義正辭言:“珍珠姐姐,如果菘藍哪裏得罪了你,你罵我就是。但我們姑娘終歸是主子,咱們做奴婢的,還是要時刻謹記‘尊卑’二字為好,不然菘藍怕是要到老夫人和侯爺那裏問上一句,可是要趕我們姑娘出府,才由得姐姐一個丫鬟對我們姑娘如此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