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貧窮(第2/2頁)

他小聲地說好漲,然而——

路執知道怎麽查看他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聽他求饒。

只是告訴他,明天休息一上午就會好了。

結果,他早晨一路腿軟著過去,就聽見路執說什麽“遲到”“退出”“沒有時間觀念”。

他第一次知道,路執說話原來可以那麽冷。

連他剛剛見路執的時候,都不是這種待遇。

他忽然有點委屈,也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你參加了。”路執說。

“我是為誰參加的?”方硯唯問,“是誰擺出了一副過得不好食堂飯卡只剩八塊八的慘樣。”

這就是朵黑心蓮,只有他一直上當。

車停在小區的地下車庫,方硯唯躺在後座上沒動,把玩著腕上的珠串。

“回家。”路執說。

“路總監自己回。”方硯唯說。

他半個身子躺在後座上,腿彎搭在黑色皮質的座椅邊上,因為姿勢,腳踝露出來一些,上面有一道紅痕,是路執昨天伸手抓握留下來的。

“是我不好。”路執說。

方硯唯:“嗯?”

清冷驕矜如路執,曾經扣過無數人的學分,面對各種質問,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

這麽驕傲的人,也會給人道歉嗎?

“你的車躺著好不舒服。”他說。

路執接話:“那我們回床上躺著吧。”

這個台階給的相當舒適,方硯唯乖乖下車,回了路執那套房子。

他這才有時間好好觀察這套房子。

“你什麽買的?”他問。

“大二剛開學時。”

這麽早?

都沒告訴他。

“車是什麽時候買的。”他又問。

“大一剛過來時。”

好嘛。

只有他方硯唯最窮。

窮且志氣大,還想養著路執。

不過路執這個住處,很符合他的審美。

他沒來得及多欣賞,路執就說:“趴那邊,我看看你後面。”

方硯唯:“……”

路執說這話的態度越冷漠,他就越是覺得臉紅。

昨天意亂情迷的時候被檢查是一回事,在清醒的狀態下檢查,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還在生氣。”他往沙發上一坐,欣賞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色。

看似優雅,實則皺了下眉。

路執把車鑰匙扔進抽屜裏,去了中島台,接了一杯水,走過來,把玻璃杯遞給他。

好像是有點渴。

方硯唯接了。

“你剛才,給我投票了嗎?”他問。

路執:“投了。”

“那多不好啊。”方硯唯眯著眼睛笑,“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會不會以為你偏袒我啊。”

他這個樣子,在路執的眼中,像極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狐狸,搖著紅色的漂亮尾巴,晃悠著往別人的身上蹭。

“沒偏袒。”路執說,“看作品選。”

“真的嗎?”方硯唯幫路執一顆顆解開白大褂的扣子,“都到家了,你不脫嗎?”

“我自己來。”路執按住了他的手。

嗓音都帶了啞,要是在這裏再弄一次,指不準要怎麽哭。

方硯唯是吃準了他今天不會動他,才這麽放肆地勾他。

“我要寫個實驗報告。”他站起來走到桌前坐下,“你睡一下。”

他按開筆記本電腦的開關,看著電腦屏幕一點點亮起來,他戴上眼鏡,在桌邊坐下。

“雅銳,我之前還沒想起來。”方硯唯說,“是溫雅阿姨的公司嗎?”

路執打字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他不知道方硯唯會不會介意。

少年人的沖突,要嚴重也不過是拳腳,打贏了,就有聲明威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可長大後,大部分問題是不能用拳打腳踢來解決的。

溫雅當初袖手旁觀,教育他“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夠成熟”時,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他成了溫雅憎惡害怕的存在。

時至今日,外公外婆也終於認清現實,說他跟路琢沒有半點相似。

好像只有方硯唯,自始至終都覺得他好。

他沒辦法失去方硯唯。

也沒辦法接受方硯唯知道真相後離開他。

這房子這麽大,關一只小紅狐狸,應該足夠了吧?

“那執哥你還挺孝順。”方硯唯打了個哈欠,“溫阿姨提前退休,爽死了。”

隨便吧。

時間久了,他漸漸發現,是非功過,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人的好壞,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評價。

其他人,他無暇顧及。但路執於他而言,無需評判。

路執剛攀到了頂的心緒,雲消霧散了。

方硯唯,不在意。

“執哥,實驗報告沒靈感嗎?”方硯唯問,“要不你過來幫我上個藥?”

執哥:上藥,用什麽上。黃豆抹眼淚.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