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渡我(第3/3頁)
他決定再看幾眼書。
肩膀被人拍了拍。
“這麽快?”他站頭。
路建昌站在他面前。
他皺了下眉,後退了一步。
“小孩,你在跟我兒子談戀愛嗎?”路建昌問。
方硯唯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直接。
“我能看出來。”路建昌說。
方硯唯並不打算回答。
“你用什麽身份問我?”他反問,“路執的親生父親,還是一個家庭暴力的施暴者?”
路建昌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我那是……那是不小心,那之後……”
“那之後你仍然在三番五次地傷害他,他頸邊的煙頭燙傷不止一個。”方硯唯說,“你後來不打他了,不是因為你不想打了,是有因為你打不過了,不是嗎?”
我沒素質,我想罵就罵了。
我把男朋友的家人都罵遍了。
方硯唯心說。
“您是人渣。”他說。
“說正事,你跟他分手。”路建昌說,“別的我都不計較了,但我兒子絕對不能是個同性戀。”
四十多歲的男人,大聲說起話來,忽然讓方硯唯有了一種這個人在無理取鬧的荒謬感。
他轉身要走,卻被人在身後推了一把,路建昌蠻不講理地,伸手想掐他的脖子。
一只黑色書包掄到了路建昌的頭上,路執掐住路建昌的衣領,把人往墻邊摜,目光像是結了冰。
“你就是我兒子。”路建昌的後背撞在墻上,他咬著點笑,說,“你這打架風格,跟我一個路數。”
“我警告過你了。”路執在他耳邊說,“你敢動他,你就去死。”
路建昌掙脫,被路執又一把按了回來,他抽了把短刀,往路執的臉上劃,被路執險險地躲開了。
這根本不是小打小鬧的級別,方硯唯之前就聽黃毛說過,說這對父子打架都是奔著死裏去的。
他拿了手機要報警,被路建昌撞過來,手機摔在了地上。
巷口賣蚵仔煎的阿姨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驚呼了幾句他聽不懂的方言。
“我知道有的城市,不那麽在乎同性戀了。”路建昌喘著氣說,“但大部分人就是沒法接受,你一天不打死我,我就一天不讓你們在一起。”
路執用力的手骨微凸,手背青筋凸起,他從路建昌的手裏奪過刀。
“路建昌。”路執把刀往下壓,“你自己活得像爛泥,卻容不得別人生在光裏。”
他有軟肋了。
方硯唯就是他的軟肋。
“你們不分手,我就一直盯著他,去你的學校鬧,你總不能永遠都跟著他,我不會讓你們安生。”路建昌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要麽你就殺了我,把我解決了。”
方硯唯看著路執手裏的刀漸漸下壓。
路建昌不是路執的對手,但路執——
不可以。
他的路執是最好的。
不能成為下一個路建昌。
路執要平安地高考,去比鷺嶼遙遠的地方,去看山海,去看不同天空下的陽光。
路執擡手,神情冷淡得無悲無喜,對著路建昌肩膀的位置把短刀壓了下去。
“執哥!”一只手攔在了他面前,攔了刀刃。
方硯唯的五指間傳來刺痛,血滴落在路建昌的衣領上,泅開了紅色的花瓣。
路執瞬間松開了刀刃,路建昌跌落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給我一刀啊,捅我啊。”他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是大吼著,“我坐過牢,你也去坐牢,我倆誰也不要嫌棄誰,你永遠都是我兒子。”
剛才那瞬間的恐懼,讓他站不起來,只能大聲地叫囂著,罵著最難聽的話。
短刀被路執踩在腳下。
方硯唯微微發抖,顧不上五指的銳痛,抱住路執,染血的指尖無意中擦過路執腕上的細木佛珠。
“別生氣……不值得。”
換我來渡你。
毛球采訪當事狐
毛球:咕嚕咕嚕咕嚕?
方狐狸:當時我很慌,我很想丟個石頭過去,但我又怕混亂中砸著我老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