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跳(第2/3頁)
不是吧?
方硯唯瞪大了眼睛。
“你是學生會的幹部,要監督好班裏的同學。”主任交代。
方硯唯垂在椅子邊緣的左手,被人看似無意地撥了撥。
路執的指尖壓著他的指骨,一點點摩挲過去。
前有主任,後有監督苗疆人的何歲歲,方硯唯嚇了一跳。
“好的,主任。”路執目不斜視,聲音冷淡而程式化,“我會看好身邊的每一位同學。”
教導主任滿意地走了。
方硯唯的指腹被刮得有些癢,他低著頭,沒舍得把手拿開。
這是偷情嗎?
好像還挺刺激的。
“你剛剛是在跟我偷情嗎,執哥?”他小聲問。
路執坐姿端正,表情無辜:“沒有的,方哥不要冤枉我。”
方硯唯:“……”
晚自習的下課鈴剛響,路執就被班主任陳老師叫走了。
方硯唯胡亂把自己的幾張試卷掃進書包裏,再一本本整理路執桌上的書,撫平紙頁和邊角,再收進抽屜裏。
他斜跨著兩只書包,去陳老師辦公室門邊等路執。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滿溢的燈光驅散了走廊上的昏暗——
“這個人,確定是你爸嗎?”陳老師說。
路執:“嗯。”
“你爸……”陳老師說,“跑去了你媽媽那邊鬧,你外公外婆報警了,那邊讓我問問你們家裏的事情。”
“沒事的老師。”路執低著頭,他右手扣著左手腕上的佛珠串,看上去有些無奈和局促,“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會聯系老師您的。”
陳老師連聲答應:“行,有什麽困難,你一定聯系我,你是好孩子,也是咱們鷺中明年高考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安心學習。”
“我會的,老師。”路執說。
能有什麽事,無非是一方蠻橫地想要控制權,一方想留個自欺欺人的念想。
路建昌大概也,還會再來找他。
路執:“我會把學習放在首位。”
陳老師揮揮手,滿意地把人放走了。
路執出了教師辦公室的門:“走吧。”
“你知道我在等你啊。”方硯唯有些高興。
“嗯。”路執從給他手裏摘走了兩只書包,一只背著,一只提在手裏。
他的小紅狐狸,帶著一線光亮,站在暗處等他。
“不重嗎?”方硯唯問,“我自己拿。”
“你的書包裏……”路執遲疑著說,“好像只放了幾張紙。”
這波實屬是看不起學渣了。
方硯唯坐在樓梯扶手上,滑了半層樓。
滑樓梯是要被扣分的。
但管這事兒的路執穩穩地保持著下樓梯的步速,壓根就沒有要跟他計較的意思。
這也太爽了?
跟路執談戀愛,校規隨便淌啊。
戶外的氣溫高,空氣濕熱,他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系在腰間。
路執只是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
這都不扣?
那他應該早點跟路執談戀愛。
“學霸。”他有點得意地把手搭在路執的肩膀上,“跟你談,還有什麽別的福利嗎?”
他把手心攤開在路執面前:“拿出來。”
他勾著點笑,眼尾壓著點輕慢的笑意,路過的某男生看見這一幕抖了抖,只當是哪個校霸在勒索乖學生。
“你別欺負人呀。”男生認出在晨會上做過演講的路執,大著膽子說。
“我就欺負人。”方硯唯好久沒這麽揚眉吐氣過了,順勢還抓了一把路執的校服領口,“這樣欺負。”
“校霸又打人了!”男生害怕地走了。
溫軟的指尖,貼著路執的喉結擦過去。
輕攏慢撚抹復挑。
會彈琵琶的修長手指,柔韌地撥過去,在九月的夜晚撩出了一道幹渴的灼熱。
高三(1)班的教室,李舟多留了一會兒,是最後一個走的。
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他正要關燈鎖門,教室門動了動,兩個人闖進來。
抓著路執領口的方硯唯,被倒推進了高三(1)班的教室。
李舟:“?”
這是誰打誰?
路執擡眼,掃見李舟,臉上的木訥和冰冷消融了點,換成了一種輕蔑。
“滾。”路執輕描淡寫地說。
李舟現在看見路執就全身疼,書包都沒拿,麻溜地滾了。
“他好怕你啊。”方硯唯說,“我之前還以為他怕的是我。”
“我們也走吧。”他說,“等下學校裏沒有人了。”
路執沒動。
方硯唯:“?”
“方哥。”路執叫了他一聲。
一叫方哥,準沒好事。
方硯唯臉頰微熱:“幹嘛?”
路執曲起一條腿,坐在課桌上。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紗,映在他半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
像是孤嶺的一捧白雪,又像是不可妄議的清高神明。
神明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