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01.

這場訓練賽自然以帝光的勝利告終。

坐在觀眾席上的八條瑞希此時大腦有些空白,他本能想要跑,可他又問自己為什麽要跑?球隊贏了,他應該感到開心,他剛剛丟臉了又怎麽著?他還是帝光籃球部的隊長。

至於赤司……他比自己更適合隊長又怎麽樣?他只是一年級學生而已!當隊長可不是口頭說說就可以的!

八條瑞希看著他們慶祝,看著清彥終於如願以償地和青峰大輝撞胸,看著他們在赤司的帶領下向自己走來。

八條瑞希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帝光的戰鬥剛剛結束,但他的戰鬥才要開始。

他決定先無視赤司,他轉向了灰崎祥吾,他知道灰崎祥吾剛加入一軍不久,和其他人的關系也都一般,拉攏他很重要:“灰崎。”他對著灰崎露出微笑,“你剛剛打的很不錯。”

“呀。”灰崎祥吾則對他露出了頑劣的笑容:“你怎麽還在啊,我以為你通過這場比賽能發現自己是隊裏唯一多余的家夥呢。”

赤司自然是不會說這等不留情面的惡劣之語的,而灰崎祥吾身為不良少年則很擅長這種冷嘲熱諷。赤司聽著灰崎祥吾的嘲諷,心裏頗為微妙。

他對於身為不良少年的灰崎祥吾原本是不太喜歡的,但當他站到他這一邊的時候,出奇的還不錯。

八條瑞希:“你……”這個家夥怎麽和赤司站一塊兒了!

清彥走過來,點評道:“一幅熱臉貼冷屁股的模樣。”

“哈哈哈,是的。”灰崎祥吾大笑起來。

清彥看向灰崎祥吾:“所以你承認你的屁股是冷的了?”

“哈哈哈……啊?”灰崎祥吾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個,清彥。”赤司插嘴,現在是這麽嚴肅的討債時刻呢,能不能別打岔。

“不過再冰冷的男人直腸也是溫暖的。”清彥繼續對灰崎祥吾說道:“所以沒事的。”

灰崎祥吾:“啊?啊??啊???”

本不良少年受到了重創。

隊伍裏一時間非常寂靜。

過了一會兒,灰崎祥吾憋屈地說:“我是攻。”

“……噗。”

這次,大家真的蚌埠住了。

這到底是什麽和什麽啊!!!這是重點嗎,這是重點嗎??灰崎祥吾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赤司頓時感覺頭疼。

八條瑞希在旁邊看著這群魔亂舞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離開籃球隊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邊赤司看起來已經完全無力說裝逼的話了,他擺了擺手,對清彥說:“那你來解決這個事吧……”

“要不殺了他吧。”清彥說道。

大家一愣。

清彥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做事要斬草除根,否則風吹草又生,來年春草綠,我要回到你身旁①,結果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到底是什麽牛馬……這仿佛還有著暗諷的意思……你還整歌曲串燒呢。清彥這話聽得赤司想翻白眼。

赤司翻白眼的熟練程度也是讓人心疼了。

結果因為清彥的胡言亂語,大家都沒把‘殺了他吧’放在心上。

“總之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清彥轉過身看向八條瑞希,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後,他開始正經了,雖然第一句話依舊不那麽正常:“溫暖的灰崎所說的對,現在的隊伍你是多余的存在。其實說實話你沒有什麽大錯,甚至稱不上惡人,嫉妒,貪婪,驕傲,軟弱……你只是犯了普通人可能會犯的錯誤而已,但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與我們為敵。僅憑這一點,就意味著你徹底的出局。”

黃昏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燦然的金黃溫柔繾綣於他的睫毛上,他說這話時是彎眸輕笑的姿態,微微揚起的下頜線條優美,看得人心癢癢的。

這和他冰涼的話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凸顯出一種別樣的魅力。

然後他收斂起笑意,滿湖的碎金消逝,黑夜籠罩於雙眸中:

“雖然由我說這話不太妥當,但請你消失吧,八條瑞希。”

畢竟也是和黑手黨廝混了一個多月的人,認真起來的清彥,身上的氣勢已遠超了同齡人。

八條瑞希一時間難以呼吸。

因為清彥專注對付八條瑞希,所以旁人沒有察覺到這個少年多麽危險。

當然他們也覺得清彥是個危險的人,不過兩種危險的含義完全不同。

青峰大輝在旁邊幫腔:“趁清彥還算正常,在他說出可怕的話語之前消失吧。”

大家居然都紛紛贊同了。

八條瑞希有心想再放幾句狠話,不然面子上實在過不去,但赤司已經站了出來,他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八條瑞希,八條瑞希發現自己居然難以在這個後輩面前說出完整的話:“你……”

赤司的眼神更加冰冷了:“趁在我還有耐心的時候,我不喜歡重復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