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2/3頁)

虞欽被他的親吻打了岔,半晌無奈道:“我哪舍得。”

堂中二人耳鬢廝磨,喃喃細語。

堂外宴夫人輕輕地挪動步子,靜靜地離開了偏堂。

一旁的貼身侍女紅蕓擔憂地看著宴夫人:“夫人,可要叫庫房取些清心丸?”

宴夫人搖了搖頭,她拍了拍紅蕓扶住她的手背:“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淮陽可是我兒子,他喜歡誰,難道我這個做娘親的看不出來?”

“只是這些年我總盼著他是一時興起,也許時間久了,一切都好了。”

紅蕓:“夫人……”

“不必擔心我,該讓人擔心的,是裏面的傻小子。”宴夫人沉沉地嘆了口氣,雙目微濕:“我這個做母親的,又何苦再給他增添負擔。”

紅蕓用帕子輕輕給宴夫人擦去頰邊眼淚,宴夫人緩過勁來後,才道:“確實得開個庫房,我這些年存下來的東西都得換個樣式了。好些都是女子用的,得改成兒郎的款式。”

紅蕓笑道:“夫人,莫擔憂,一切有我呢。”

……

成景九年,三月,成景帝降下諭旨,將領宴雲何在東平戰役上動用私刑,但念起收復東平有功,功過相抵,責其在家中自省一月。

對於逃離在外的佑延璟,成景帝的做法是宣告天下他的死訊。

宴雲何心想,這大概是成景帝的態度,他不再追究佑延璟,但也不允許這人再用皇家的身份活著。

成景九年,四月,成景帝自稱夢見先皇,要求將先太子佑儀的陵墓遷入皇陵。並斥責當年蒙奸人所騙,東宮謀逆案有異。

成景帝夢醒後大感不安,於是同年轟轟烈烈,為多年前的東宮太子一案的平反,就此展開。

期間不知牽出了多少世家,又有多少官員因此被降罪貶職,元閣老被徹底罷免,而最讓人意外的是,慈寧宮的太後竟然畏罪自盡。

當然究竟是她真的畏罪,還是成景帝下令將其殺害,亦只有野史才會記載一二。

當年蒙冤的虞家自然得到平反,成景帝禦賜牌匾滿門忠烈,並赦免仍在“天牢”的虞欽,賜其襲承虞長恩被削去的爵位,忠勇公。

這爵位叫滿朝文武紛紛嘩然,皆認為虞欽德不配位,成景帝卻當朝廷百官的面道:“在朕看來,虞欽有忠有勇,肖其祖父,再合適不過。”

這下幾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厚顏無恥地宣告,虞欽便是成景帝的心腹。

至於冬狩上的謀逆,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姜黨元黨的慘敗,加上成景帝的強橫,亦叫剩下的這些世家不敢再多言。

而京城這些風雨,藥王谷的虞欽暫且不得而知,他剛經歷了洗髓易筋的劇痛。

而借著成景帝讓其自省的機會,偷偷跟來藥王谷的宴雲何,險些在谷主為虞欽洗髓之時闖進去。

原因無他,只因這般能忍耐疼痛的虞欽,竟然在洗髓之時,都痛呼出聲。

雖然聲音很小,但武功高強的宴雲何如何能聽不見,被隱娘強行攔下後,宴雲何坐在了門外的石階上。

他這輩子唯一數次信神佛之時,都是因為虞欽。

只要虞欽能平安無事,他什麽都願獻出。

就在宴雲何幾乎將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遍時,藥王谷的谷主終於走了出來。

他只道洗髓很成功,不過至於易筋與否,還要過些時日才能看出。

宴雲何面色慘白地謝過谷主,倒讓谷主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遭罪的人是你呢?”

“我倒希望是我。”宴雲何說完便匆匆進了房間。

可惜虞欽當時並未醒來,直至三日後,他才徹底蘇醒。

睜開眼時,虞欽已經不在原來的房中,他身處一間竹屋之中,耳邊鳥聲陣陣,鼻尖花香撲鼻。

坐起身,眼前是洞開的竹窗,窗外是藥王谷的大片花海。

時至四月,春日已知,在他不知不覺之時,那些花仿佛一夜之間都盛開了。

竹屋裏空空蕩蕩,沒有一人,虞欽有些心慌,哪怕這畫面美好的像個夢境,但沒有那個人,這便不是美夢。

吱呀一聲,竹門被推開,虞欽回過頭,看著宴雲何一身紅色騎裝,匆匆走了進來,看到他醒過來,立刻笑著奔到床前:“你終於醒了,再不醒都要錯過花開時節了。”

虞欽同樣笑了:“花開的時間還長,怎會錯過。”

宴雲何給他喂了些水,又讓他吃了幾口桃花酥:“身體感覺怎麽樣?”

虞欽自覺還好,往日體內沉疴難愈的疼痛,好似都消失得一幹二凈,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

“走,我帶你出去。”宴雲何道。

這是竹屋又進來一個人,隱娘氣道:“宴雲何,都說了我兄長這時候不能騎馬,你別胡鬧了!”

宴雲何不甘示弱道:“谷主都說了,他睡得太久對身體反倒不好。何況我同他共騎一匹,有我護著,他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