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2頁)

宴雲何靜靜地隨在虞欽身後,手裏已經備好了迷藥,只等虞欽轉身,便撒到對方臉上:“大人,那刺客真沒藏我房裏,要不你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虞欽手扶在刀上,緩緩回身,突然抓住宴雲何的手,把人粗暴地拖到自己身前。

他身量夠高,如今宴雲何的頭頂將將到對方的下巴處,這一拖,他整個人都幾乎要陷入虞欽懷裏。

宴雲何目光所及的,是虞欽的頸側。

修長白皙的線條,一路綿延入襟口,被擋得嚴實,再多的便也看不見了。

錦衣衛的衣服,為什麽這般嚴實,宴雲何感慨了一聲,左手腕的袖中劍滑至掌心。

後腰一麻,是虞欽的手指按在那處,藏在其中的飛刀被對方摸出,隨手擲向不遠處,插入木板時,發出咚的一聲。

宴雲何擡手揮劍,虞欽早有預防,往後一避。

借著對方的閃避,宴雲何趁亂想往窗戶的方向逃。

剛踏上窗邊長桌,數個飛針沖他落腳處襲來。宴雲何旋身落地,隔著飛揚的輕紗,望向虞欽:“大人這般粗暴,沒幾個小倌會喜歡的。”

虞欽提刀而上,宴雲何怕自己露出身法,被虞欽發現不對,便能閃就閃,能躲便躲,幾乎不出手。

幾十手下來,他身上的紅紗被金刀割得襤褸,虞欽仿佛很討厭宴雲何的衣服,又或者只是因為有傷在身,失了準頭,除了衣服破了,宴雲何竟然沒有傷到任何一處。

宴雲何將那破破爛爛的外套隨手往旁邊一甩:“大人真夠憐香惜玉的,有這麽滿意在下的臉嗎?”

虞欽提著刀,竟然也有心思同他閑話:“臉不錯,就是眼睛生得不好。”

宴雲何笑不出來了,右手一擡,便是三個飛刀直沖虞欽雙眼而去:“大人也長得好看,就是眼光不行。”

等虞欽避開飛刀,宴雲何已至身前。

他縱身躍起,雙臂扣住虞欽持刀右手的同時,雙腿夾住對方的身體,借著腰身的力道,將虞欽往地上摔。

他自幼習武,永安侯給他找了不少師傅,雜七雜八的路數,他都有所涉足。

此刻所展露的,又是另一種功法。是一種近身後能夠快速壓制敵手的方法,通過借力,以及鎖住對方施展的關節,控制敵人的行動。

有用倒是有用,就是打起來不太好看,陰招也多。

但是他忘了此時他的身形不如以往,施展出來的力道也大打折扣。

不但沒有將虞欽摔在地上,還被掐著大腿,往旁邊墻上一甩,宴雲何背部撞到墻面,發出一聲悶響。

桌邊的瓷器也因為這番動靜,摔在了地上,碎成無數片。

忍耐著背脊的劇痛,宴雲何也被逼出了性子,他一把抓住了虞欽的領子,隨著裂帛聲響,那礙眼的領口裂開大半。

趁著虞欽錯愕的瞬間,他雙腿纏住虞欽的腰身,張嘴狠狠往對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在對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僵硬時,宴雲何猛地從虞欽和墻壁形成的縫隙間滑了下去,往對方的雙腿間狼狽地鉆了出去。

還未爬起來,腳踝一緊,是虞欽捉住了他的右腿,將他往回拖。

這時門被用力推開,江松大聲道:“大人,我聽到有動靜!可是那賊人……”

江松猛地看向墻邊形成對峙的二人,那小倌袍子被割得破破爛爛,他家大人的領口也被撕破了,肩膀更被咬出了紅痕。

此刻大人正抓著小倌的腳踝,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進入正題。

江松驀然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管事匆忙來到他身邊,面色焦急道:“是不是那臭小子又鬧脾氣了!我都說了他性子野,還沒調教好。”

說罷他也要去伸手推開房門,江松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旁邊拖:“走,我家大人……還在、還在審問他!”

此刻“審問”犯人的虞欽,被宴雲何擡手一揮,白色的粉末撲了一臉。

那藥效果極快,虞欽只吸入些許,就感覺到一陣眩暈。

在徹底倒下前,有手輕輕托住了他的後頸,將他放在了地上。

朦朧的視野裏,那人跨坐在他身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身體朦朧在燭光裏,舊傷累累。

對方伸出雙手,將他的衣袍脫了下來:“寒初既然割破了我的衣服,也該賠我一套。”

他沒碰飛魚服,只是將裏面的同色紫衫脫了下來,給虞欽留了個中衣。

宴雲何裹住紫衫,下袍剛好及地。

他翻到窗子邊緣,把藏在外面五花大綁的小倌提到了房間裏,沖對方歉然一笑,將銀子放在了桌上:“抱歉,把你的房間給砸了。這些錢不夠的話,記你身後的那位虞大人賬上。”